第二卷 亂世出英雄 第十三章 造反(2 / 2)

差役們請發兵討賊,王凝之卻口出大話:“爾等休要驚慌,我已請來幾千神兵天將,分別把守各個要隘,即使有十萬賊子,也不用擔心。”

結果神兵沒有請來,賊寇卻越逼越緊,距離會稽城隻有幾裏,此時他才慌了手腳,方許出兵:“速調兵馬,堵住賊寇。”

兵沒有調集齊,賊寇卻攻進城,城中的百姓紛紛奪門避難,還在求道的凝之領著幾個兒子出逃,被賊寇追上抓獲,押到孫恩的麵前。

孫恩緊繃著一張臉,沒有因為凝之是一個五鬥米道信徒就饒恕他,反而瞪著一雙嚇人的眼睛,斥責他:“你空談誤國,害己殃民。”說著叱令:“推出去梟首。”

誰知凝之死到臨頭,仍然念念有詞,祈求道:“神明在上,我王凝之一向是忠實的五鬥教徒,請你保佑。”怎奈咒語無用,周圍的人發出哄然大笑,隻見幾道寒光閃過,父子肩上的頭顱紛紛滾落地上。

凝之的妻子謝道韞是我國曆史上著名的女詩人,是名相謝安的侄女,曾因“未若柳絮因風起”詩句而名聞天下,平時盡管對迂腐的丈夫悵然若失,但聽到丈夫兒子遇難的噩耗,還是失聲痛哭。她讓奴仆、婢女抄起刀,衝出衙門,與賊寇搏擊,殺死幾個賊,由於賊多,把她擄去。不料她見了孫恩,毫無懼色,從容鎮定,說話有條有理,讓孫恩暗暗稱奇:不虧名門之後,不虧一代女詩人,膽認過人,氣度雍容。崇敬、憐惜之情一時產生,竟然命令手下人,解掉縛在她身上的繩子,放歸家裏。

會稽謝鍼、吳郡(今江蘇蘇州)陸瑰、吳興(今浙江湖州)丘尪、義興(今江蘇宜興)許允之、臨海周胄、永嘉(今浙江溫州)張永及東陽(今浙江金華)、新安(今浙江淳安)等八郡紛紛響應孫恩,吳興太守謝邈、永嘉太守謝逸、嘉興公顧胤、南康公謝明慧、黃門郎謝衝、張琨、中書郎孔道、太子洗馬孔福、烏程令夏侯愔由於反抗而被殺掉,吳國內史桓謙、義興太守魏隱、臨海太守新蔡王司馬崇見孫恩勢力大,紛紛棄城出奔。

旬日間,風起雲湧,山河為之變色,賊軍迅速壯大到幾十萬。他們攻城掠地,所到之處,無不披靡。除殺死地方官外,劫掠財物,燒毀倉庫房屋,甚至砍伐樹木,填埋水井。不論是男是女,都驅往會稽服役,稍不從令,便肢解徇眾。有的婦女顧戀嬰兒,行動遲緩點兒,母子立馬被投入水中,而且譏笑道:“祝賀你們先登仙堂,我們隨後就來。”完全是一個瘋狂的破壞者形像。

孫恩出身於低等士族之家,本來十分痛恨世家大族(王、謝、顧、張、孔等)占據高位,影響他的進第,所以對這些大族的屠戮格外嚴重,王謝兩家首當其衝,許多王謝子弟被殘忍地殺死。

軍事上一連串的勝利讓孫恩喜出望外,他驕矜地對黨羽說:“我看取天下易如反掌,用不了多長時間,將與諸君穿著新朝服,到建康共享富貴。”

盧循頭腦比較冷靜,不像他那樣張狂,一雙幽深的雙眼閃著睿智的光芒,“我們不能輕敵,朝廷好比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們要有打大仗、打惡仗的思想準備。”

這麼多的城池被占領,這麼多的世家大族、地方官民被殺害,三吳一帶成了孫恩的天下,警報像雪片似地飛進京都——建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