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一呼之後,莫依彤的心裏的確舒服了很多,放鬆了很多,這幾日雖然比不了當初那般豁達活潑。不過,倒也說得過去。
天邊,泛出一絲絲魚肚白,原本灰暗的夜空有了一些光亮,朦朦朧朧,莫依彤掀開被子,挑開帳子,自己起g梳洗打扮。
梳上清新的朝陽髻,斜插著一些碧玉七寶玉簪,轉上蔥綠色的華服錦衣,果然有點郡主的樣子。
阿朵從外麵無聲的走進來,輕輕問道:“郡主,今早想吃點什麼?奴婢叫禦書房去做。”
“芙蓉糕。”莫依彤張口說道,其實自己什麼也不想吃,可是自己不吃,就有一大堆人擔心。索文弘說的對,不顧及自己,也顧及顧及朋友們。
“是。”阿朵聽後緩緩退下,莫依彤從鏡子裏卻看到了一張慌張慘白的臉,於是對正往外走的阿朵道:“阿朵,你等一下!”
“是,郡主還有什麼吩咐?”阿朵快步走了回來,眼睛看著地麵不敢抬頭正視。
“你怎麼這樣慌慌張張?莫不是出了什麼事情?”莫依彤轉過身子,背對著金黃色的銅鏡,眼睛定定的望著阿朵。
阿朵勉強的笑了笑:“郡主真是說笑,哪裏有什麼事情?”
“難道是我看錯了?你為什麼這樣慌張?”莫依彤拉起阿朵的手,果然汗津津的涼冰冰的。
“奴婢……奴婢可不可以不說?”阿朵怯怯的抬頭望了一眼莫依彤,又顫顫的低下頭去,肩膀不住抽動,似乎是在哭泣。
莫依彤放開她的手,低低道:“你自然可以選擇不說,不過,如果你不說,就離開這裏吧,到浣衣局去。”
阿朵一愣,顫抖的更加厲害,莫依彤甚至聽到了她低低的抽搐聲。
“說吧。”
“依彤郡主,陛下交代過,這件事情不許我告訴你,要不就殺了我……”
“我能保住你的。”莫依彤給她吃下定心丸。
阿朵才顫顫道:“郡主,宮裏出人命了,浣衣局的副主管昨天吊死在了浣衣局,現在人心惶惶的,流言四起,好多宮女都說晚上看見了副主管的靈魂,在浣衣局那邊飄來飄去,還有很淒厲的哭聲……”說到這裏阿朵渾身打顫,麵色慘白,不敢繼續講下去了。
莫依彤心裏暗笑,這個世界上哪兒有什麼靈魂鬼怪之說,真是迷信,便揮揮手道:‘你下去吧,把芙蓉糕一會給我端過來。“
“是。“阿朵顫顫的走了,莫依彤站起來走出了殿門。
春天已經到來,說不上鳥語花香,卻也聞到麻雀嘰嘰喳喳的叫個不停,莫依彤看著來來往往忙碌不停的宮人,坐在一旁的石子階子上靜靜的看著。
“啊!有鬼啊!“一個宮女發出一聲淒厲的尖叫,隨之,變成一群宮女在大聲尖叫,莫依彤幹脆走出語桐殿的大門。
過道處一些宮女正七零八落的縮在一個角落裏,嚇得花容失色。
“你們怎麼了?“莫依彤高聲問道。
宮女們看見是依彤郡主,膽子大的顫顫的起來見禮,膽子小的早有人嚇得昏了過去。
“這是怎麼回事?“莫依彤又問一遍。
一個膽子略大的宮女道:“郡主,我們,我們在語桐殿的上空看到了寧雨的冤魂,穿著白色的衣服,黑發披在身後,臉上全是鮮血……“
莫依彤聽了,莞爾一笑,回頭望著屋頂道:“在哪兒?我怎麼沒有看到?”
“她……她可能看天亮了就躲起來了,鬼混就是在夜間出沒的。”那宮女嚇得結結巴巴。
“哼!”
莫依彤一聲冷哼,厲聲道:“一派胡言,妖言惑眾!世間哪兒有什麼鬼混索命之說?你等再胡言亂語,我叫人割了你們的舌頭!”
“是,是,奴婢們再不敢胡說……”宮女們連連磕頭求饒,莫依彤才舒了口氣,回了語桐殿。
然而,自己踏入大門的那一刹那,似乎的確有個白色身影在頭上飄過,一陣陰風過後,她再一回頭,便什麼都沒有了。
或許是我看錯了?莫依彤不禁有心疑惑,回到殿裏,阿朵已經準備好了芙蓉糕和白粥放在桌子上。“
莫依彤若無其事的喝著粥,心裏暗暗的想,定是有人故意所為,她非要查個水落石出。
夜晚,烏雲一片一片,遮住了星星和月亮,殿外一片漆黑。
莫依彤吹了燈,躺在g榻上,假裝閉著眼睛睡覺,手裏卻握著一把匕首,隨時準備查看個究竟。
阿朵侍寢,就睡在莫依彤睡房的外間,此時正是膽戰心驚,哆哆嗦嗦的根本睡不著。
午夜時分,外麵一陣低低的嚎叫聲響起,外麵的阿朵早已經嚇得六神無主,聽見這一聲嚎叫,立刻大喊了出來:“啊,有鬼啊,來人救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