勿忘國恥 托起複興(1 / 3)

近期,衛青霍去病回到教材的事,引發了不少關注。是的,中國的青少年怎麼能夠不了解衛青、霍去病呢?尤其是霍去病,在今天的大學生剛剛畢業走上社會的年齡,已經在長城之外建立了不朽功勳。他的生命很短暫,但就像一顆流星,劃過曆史的天際,點亮了中華民族一個驕傲自豪的青春時代,一個血性時代。

1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冠軍侯”——這是漢武帝為霍去病量身打造的侯爵之位。“冠軍”,“功冠全軍”之意。

很長一段時間,“冠軍”就專指霍去病。南朝詩人吳均在《邊城將》中寫道:“爾時始應募,來投霍冠軍。”

霍去病當之無愧,他不是冠軍,誰是?他獲封“冠軍侯”的戰績,是他對匈奴的首戰。

此役開始前,他是一個小跟班,隨舅舅衛青擊匈奴於漠南,衛青撥給他800勇士。戰場廣袤,漢軍人生地不熟,那時也沒有什麼導航、手機什麼的,一打起仗來,部隊就散開了。

霍去病身邊有800勇士拱衛,遇到敵人不至於太吃虧。但霍去病做了一個出人意料的選擇:他讓部隊輕裝出發,一口氣把大部隊甩開幾百裏,主動去尋找敵人。他們像饑餓的猛虎,以驚人的速度掠過大漠、草原、不毛之地,尋找敵人。

要知道,800人深入的,是匈奴的地盤。這是軍事上很忌諱的“孤軍深入”,但在霍去病的指揮下,成了閃電戰。

這是對雙方判斷力、戰鬥力、意誌力還有想象力的綜合考驗,霍去病完勝。他找到了匈奴的一個大營,管他黑壓壓一片營帳、烏泱泱一片人馬,殺過去再說,敵人大亂,有的抵抗,有的潰散。

史書記載,是役“斬捕首虜過當”,“過當”的意思是,敵人的損失超過己方損失。事實上的戰果是:殺敵2028人。而且幹掉了對方一些大佬,包括匈奴一把手單於麾下的相國級的高官和祖父輩的親戚,還俘虜了單於的叔叔。絕對是驚人的勝利。

並非所有的人都能夠取得勝利,這場戰役,有人一無所獲,還有人潰敗而歸。漢武帝以軍功論英雄,獎懲分明,衛青這次沒有得到獎賞,霍去病則獲封冠軍侯。

這一年,霍去病17歲。在今天,這是一個正掙紮在題海之中的滿臉青春痘的小男生。

接下來,霍去病繼續帶兵打匈奴,取得了更加驚人的勝利,最經典的一次是漠北之戰。

這一年,霍去病22歲,率騎兵5萬,北進兩千多裏,與匈奴左賢王部接戰,殲敵70400人,俘虜匈奴屯頭王、韓王等3人及將軍、相國、當戶、都尉等83人,乘勝追殺至狼居胥山(今蒙古境內),在狼居胥山舉行了祭天封禮,在姑衍山舉行了祭地禪禮,兵鋒一直逼至瀚海(今俄羅斯貝加爾湖)。這是一次決定性的勝利,從此“匈奴遠遁,而漠南無王庭”。

說霍去病是一代戰神,絕非恭維。霍去病打仗,勇猛果斷,善於閃擊戰、長途奔襲、以戰養戰和外大縱深外線迂回作戰,六戰匈奴,未嚐一敗。

他的特點,是雷霆般直搗匈奴命門,重在殺傷敵人頭目和有生力量,他還重視任用匈奴裔武人。所以別的將軍或者迷路,或者糧絕,霍去病的部隊,卻能夠在敵人的活動區域解決軍需,準確捕捉戰機,精確發出雷霆一擊。

漠北之戰,也是漢朝進擊匈奴最遠的一次。南宋辛棄疾的詞中所說“元嘉草草,封狼居胥,贏得倉皇北顧”,用的就是這個典故。封狼居胥是古代中國軍人的最高榮譽,隻可惜,“元嘉”不是強漢,世間再無霍去病。

霍去病“封狼居胥”9年後,漢武帝登泰山封禪,祭祀天地。這是古代帝王的最高大典,而且隻有改朝換代、江山易主,或者在久亂之後,致使天下太平,才可以封禪天地,向天地報告重整乾坤的偉大功業,同時表示接受天命而治理人世。

史載,漢武帝身穿黃色衣服,在莊嚴的音樂聲中跪拜行禮。為了紀念這次封禪典禮,武帝還特改年號為元封。

在他跪拜行禮的時候,他肯定想到了霍去病,他有打敗匈奴的豐功偉績,怎能少得了霍去病?此刻,霍去病已去世7年,漢武帝特地把霍去病的兒子霍嬗,帶上了泰山。

2

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_

霍去病的曆史功績,其實被低估了。

他的舅舅衛青,也是一位不世出的大將,在霍去病還沒走上戰場之前,已率兵收複了“河南地”(河套地區),使漢朝的邊界線,恢複到了陰山山脈一線。這是秦朝最盛時的北方邊境。

秦始皇是個多牛多強悍的人啊,但對匈奴,多數時間也隻能采取守勢,命蒙恬率領30萬秦軍北擊匈奴,收河套之後,開始築長城。

蒙恬堪稱秦朝的“基建狂魔”,從榆中(今屬甘肅)沿黃河至陰山構築城塞,連接秦、趙、燕5000餘裏舊長城,構成了北方漫長的防禦線。

這是一個浩大的工程,民間傳說中孟薑女的先生萬喜良就死於修建長城的過程中。蒙恬守北防十餘年,匈奴懾其威猛,不敢再犯。

但秦朝滅亡後,天下大亂,匈奴伺機南下,搶奪了大量地盤,曆史地理學家葛劍雄在名著《統一與分裂》中寫道:

“匈奴向西占據了黃河以西地區,進而趕走了原在河西走廊的月氏,威脅著烏孫,使西域(今新疆和中亞地區)大多數國家不得不服從它的統治。往東並吞了東胡各族,控製了今大興安嶺兩側。向南奪回了‘河南地’,而且一度推進到今陝西、山西的北部。”

從地圖上來看,匈奴已經嚴重威脅到漢朝的安全。於是剛奪取天下的劉邦,率30萬人出擊,結果在今天的山西北部,被匈奴大軍圍困了七天七夜。

受此驚嚇,漢朝此後隻得采取屈辱的“和親”政策,將皇族女子冒充公主嫁給單於,但匈奴並不滿足,時時侵擾,燒殺擄掠。

漢朝足足忍了70年。直至漢武帝忍無可忍,出手了,衛青和霍去病是他的兩記鐵拳,先一拳,打得滿臉開花,踉蹌後退,後一拳更狠,雷霆萬鈞。

漠北之戰後,漢朝控製了河西地區,為打通西域道路奠定了基礎。匈奴為此悲歌:“失我祁連山,使我六畜不蕃息;失我焉支山,使我嫁婦無顏色。”

如果能夠用快進鍵來看2100多年前亞洲的曆史,我們能夠看到壯麗的一幕:在亞洲的腹地,匈奴潮水般退去,大地如同洪水過後,恢複生機,簇簇花開,汩汩泉湧,商旅開始往來,駝鈴開始悠揚。

“不斷的進貢不僅是經濟上的負擔,也顯出政治上的軟弱。所以漢帝國決定一勞永逸地解決與匈奴的糾纏。

首先是奪取河西走廊,控製農業富庶的西域地區,接著經過近十年的多次征戰(結束於公元前119年),將遊牧民族趕回到他們原來的地方。

河西走廊通向西部的帕米爾高原,高原以西就是一個嶄新的世界。中國為一條橫跨大陸的交流通道打開了大門——‘絲綢之路’就此誕生。”

英國曆史學家彼得?弗蘭科潘在《絲綢之路——一部全新的世界史》一書中如此寫道。

是的,我們今天說起絲綢之路,總會想起張騫,但不能忘了霍去病。

有趣的是,霍去病與張騫還一起打過仗,霍去病與合騎侯公孫敖走一路,張騫與曆史上著名的“飛將軍李廣”走一路。結果,隻有霍去病大捷,李廣冒進,被匈奴包圍,死傷慘重,張騫救援來遲,犯下行軍滯留而延誤軍機的罪過,被判為死刑。

張騫當時因出使西域之功,被封為博望侯,交了贖金,爵位被免,成為平民百姓。公孫敖因為迷路,沒能與霍去病會合,結果跟張騫一樣,被判為死刑,交了贖金,削爵為民。

連最熟悉地形的張騫都迷了路,不得不佩服霍去病的精準定位啊。

漢朝對匈奴的戰爭,持續了許多年,漢朝名將輩出,連獲勝利,而匈奴大勢已去,隻能一路向西。

公元160年左右,匈奴來到位於中亞的錫爾河流域,古稱“康居”的國家,隨後又離開了,從此消失於曆史記載,直到公元260年左右,他們出現在亞洲的另一端,頓河以東的阿蘭國。

他們在此恢複雄風,開始西征歐洲,“一種以前沒有聽說過的人,不知道從地球的何處,如高山上的暴風雪般驟然來臨”(阿密阿那斯?瑪西裏那斯《曆史》),引發了改變歐洲曆史命運的多米諾式的族群遷徙,“蠻族”被更野蠻的匈奴人驅趕,把羅馬帝國攪得支離破碎。

《走向陌生的地方——內陸歐亞移民史話》一書中寫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