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春三月,正是草長鶯飛的季節。
桃花城裏裏外外都開滿了笑意盈盈的桃花,香味在整個城裏肆意的流淌。
南來北往的商人們就在這醉人的花香裏交換著彼此的貨物,小販們在桃樹下掃出一塊幹淨的地方,鋪上氈布,擺上各式各樣的商品,開始賣力的吆喝。各種小吃的攤位前擠滿了吃客,街上到處都是嬉笑玩耍的孩童。
這是一個繁華的市鎮,不過二十年前,桃花城還是一個破敗的小村落,城外的翠雲山也是強盜盤踞的險惡之處。過往的客商需要經過這裏時都會繞道而行,盡管這樣會多走上百裏路,但那也比丟了性命要強得多。
現在的翠雲山,早已變成了一個遊玩的好去處,當年的強盜們也已銷聲匿跡。越來越多的商人在這裏彙集,桃花村也就慢慢的繁榮起來,變成了桃花城,這一切都多虧了飛鶴山莊的主人,葉在天。
二十年前,葉在天雲遊天下,來到翠雲山後,見這裏蒼鬆翠柏挺立,無數白鶴翱翔於青山白雲之中,不由沉醉於這裏的風景,於是單人獨劍,掃平了強盜窩,在翠雲山上建起一座氣勢恢宏的飛鶴山莊,方圓幾百裏在飛鶴山莊的辟護下都變得平安起來。飛鶴山莊在江湖上的聲名也與日俱增。
再過幾天就是葉在天的五十大壽,各地的武林人士陸續趕來為葉在天祝壽,桃花城變得異常的熱鬧起來。
晌午時分,桃花城裏最大的醉仙樓座無虛席,食客中有不少剛從各地趕來不久的武林人士。
二樓靠窗的一桌坐了四位關東大漢,要了十壇桃花城裏的特釀---醉仙人,正在那開懷痛飲。不一會兒十壇酒都被幹了個底朝天。這四位意猶未盡,其中一個滿臉絡腮胡的漢子抹了一把嘴,笑道:“這醉仙人真他娘的過癮,咱哥幾個再來他個十壇。”當下提高聲音喊道:“小二,再來十壇醉仙人。”便有一名店小二應了一聲,轉身取酒去了。
酒樓裏現在正是最忙的時候,店夥計們東奔西跑,一時來不及給那四位上酒。
那四個關東大漢等了許久也不見有酒上來,那個絡腮胡忍不住了,一聲暴喝道:“小二,爺們的酒呢,怎麼還不上來?”這一聲在酒樓裏就如一個驚雷炸響,一般人的耳朵都被震得嗡嗡作響。座中有不少武林群豪,各自都麵帶驚異之色,心道這人好強的內力。
那絡腮胡露了這一手,也麵露得意之色,店中的夥計已經嚇得麵如土色,趕快把酒給送了上來,不過卻隻有七壇。那絡腮胡不由勃然大怒,猛地站起身來,一把將那夥計拎起來,怒道:“你耳朵聾了嗎?還是你不想活了。”
那夥計兩腿懸在半空,一張臉已經沒有半點血色,結結巴巴的道:“大,大爺饒命,醉仙人已經賣,賣完了,大爺先將就一下吧。”
絡腮胡怒道:“這麼大個桃花城,還敢說沒酒,你馬上給我去別的地方弄,動作慢了,爺就擰斷你的狗腿。”說完,手臂一揚,將那夥計直摔了出去。
眼看那夥計就要摔個四腳朝天,半地裏突然伸出一隻手,接住夥計的後背,輕輕往後一帶,再往上一揚,那夥計便穩穩地站在地上。這一帶一揚看上去漫不經心,柔弱無力,卻將那夥計的下墜之力消解得恰到好處。座中武林群豪當即便有不少人叫起好來。
那出手之人不過二十出頭的樣子,長得非常的文靜,身穿一襲潔白的長袍,頭戴一頂文士帽,帽子上鑲了一顆黃白相間的貓眼,看上去就好像一個飽讀詩書的世家公子。不過眉眼中卻又隱隱透出一股桀傲之氣。
那夥計對那公子連連作揖道:“多謝三少爺搭救。”
少年公子微微一笑道:“舉手之勞而已,你忙你的去吧,酒就不用去買了,我會幫你給這幾位大爺說說的。”口氣十分溫柔,卻又天生帶著一種命令的意味在裏麵,隻有那些在很有權勢的家庭長大的孩子說話才能有這種氣度。
那四位關東大漢見了那少年的出手,也都暗自讚歎,絡腮胡一抱拳道:“敢問閣下高姓大名,不知是哪位前輩的三公子”他適才聽那夥計叫這少年三少爺,又見這少年氣度不凡,顯然是大戶人家的公子,故而有此一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