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一幅其樂融融的畫麵深深感動了蘇新月,她癡癡地看著,恍惚間,那位大嫂就變成了自己,而那漢子就變成了林星皓。
“各位乘客請注意,去往溫州的火車現在開始檢票,請到四號和五號檢票口排隊等候檢票。”
“哎呀,永柱,咱們快走吧,開始檢票了,可千萬別誤了火車。”大嫂慌忙將裙子收進行李袋。
“慌什麼呀,離開車還有半個多小時呢。不著急!”
“大嫂,這還有一個袋子呢,別忘了。”蘇新月幫著提起身邊那個大行李袋。
“謝謝你了姑娘,我們先走啦!”大嫂接過蘇新月遞過來的行李袋。
“大哥、大嫂走好!”蘇新月笑著向他們招手,看著他們走到檢票口去。
輕輕歎了一口氣,蘇新月重新坐下來,預備做漫長的等待。
這時工作人員開啟了前方的大屏幕,屏幕上正播放新聞節目。
“警方最近在西郊的小樹林裏發現了一具屍體,死者年齡五十多歲。經查,死者的致命傷為被人用力擊打心髒致死,現死者的身份不明,警方現正進行認屍,有知情或了解死者身份的,請務必及時和警方聯係。”播音員說完,畫麵迅速切換到死者的臉部。雖然臉部已經浮腫,但那五官卻還算分明。
“幹媽!”蘇新月失聲叫了出來,悲痛立刻如潮水一般向她湧流過來,並頃刻之間將她淹沒了。
雖然這幾天,她的心悲痛得已近麻木了,然而當又一次麵對劉桂蘭的遺體時,她的心還是疼得無以複加。和劉桂蘭相處的這半年多的點點滴滴重新又回到腦海中,讓她更無法接受的是:幹媽完全是因她而死的。這種負罪感壓得她幾乎喘不上氣來。
蘇新月隻覺得自己的雙眼漸漸被淚水迷離,她再也無法控製住自己,痛哭起來,瘦弱的肩膀無力地抽動著。
“姑娘,你怎麼了?是不是遇到了什麼難處?”車站派出所的兩個警察走到蘇新月的身旁。
蘇新月睜開迷離的淚眼,哽咽地說道:“我要報警,剛才那則新聞裏說的人我認識。”
“姑娘,你慢慢說,別著急!”一個年長的女民警,輕輕地拍著她的後背。
“我……要報案,有人……殺了我幹媽!”悲痛過度,蘇新月有點語無倫次。
“什麼,誰殺了誰?姑娘,你快告訴我,到底是怎麼回事。”那個年輕的民警,一定到“殺”字,眉毛立刻挽了起來。
“哎呀,小王,你急什麼?問事情也不能在這亂哄哄的地方問哪。你幫她提著行李,咱們到派出所去。”女民警提醒道。
“好吧!”小王提起蘇新月的行李。
“來,我們到派出所去說。”女民警慢慢扶起蘇新月。
蘇新月剛站起身,就覺得雙腿無力,隨即眼前一黑昏了過去。
“姑娘,姑娘,你怎麼了?”女民警連忙扶住蘇新月,“小王,快去叫救護車。”
片刻之後,一輛救護車停在車站門口,迅速跑下來了幾個醫護人員,將蘇新月送上了救護車。車鳴叫著奔最近的醫院而去。
蘇新月被送進了急救室,醫生迅速搶救。好在蘇新月隻是身體過度虛弱造成的短暫性休克,給她輸液後,她慢慢蘇醒過來。
“你覺得怎麼樣了?”一位女警官和顏悅色地問道。
“我覺得好多了。”蘇新月朝她感激地點點頭。
“那能回答我們幾個問題嗎?”
“好的。”蘇新月用力點點頭。
“請問你叫什麼名字?”女警官打開筆錄夾子,認真開始詢問。
“我叫蘇新月,原來住在A市。”說到這裏,她咬了一下嘴唇,剛才在車站心頭充滿了悲痛,和一心想為幹媽報仇的願望,而現在一下子要涉及到那些不堪的往事,以及令人無法啟齒的話語,她一時語塞了。
“蘇小姐,請你繼續往下說。”女警官抬起頭溫和地望著她。
“警官,我可以知道你貴姓嗎?”蘇新月想通過轉移話題讓自己再斟酌一下。
這位女警官身材窈窕,長相俊美,聞言不好意思地笑了,說道:“對不起,我忘了做自我介紹,我是刑警隊的白曉燕。接到車站派出所的報案,我和我的一個同事就迅速趕到醫院了。”
“謝謝你,白警官。”蘇新月微微一笑。
“謝什麼呀?這都是我的份內事。”白曉燕仔細端詳著蘇新月,感覺到麵前這個美麗卻單薄的女孩子在轉移話題,她清澈如水的眸子裏藏著令人心疼的憂傷,直覺告訴她,麵前的這個女孩一定經受過很多常人不能理解的經曆。隨後,她溫和地望著她,示意她繼續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