閉上眼睛是一片漆黑,睜開雙眼還是一片黑,看不盡的黑暗,這雙眼睛有和沒有又有什麼區別,這是一個男孩的感慨,當他還是一個繈褓裏的嬰兒的時候,他就與別人不一樣,他有一雙白色的眼睛,是全白色的那種,所以他來到這個世上的時候就是一片黑暗,師傅說這是上天蒙蔽了他的雙眼。
今天他十歲了,他叫寒月,這也是師傅給他取的名字,因為每年八月十五月圓之夜的時候他的雙眼總會無緣無故的疼痛,師傅又說這是月亮的嫉妒,哪有人的眼睛能比月亮的還美還白,月亮寒了心,故意要捉弄他,所以取名寒月。
六歲那年寒月的師傅離開了,他好像知道自己會在那一天離開一樣,提前在前院裏挖了一個坑,走之前就簡單的交代了一些事情,之後就自己躺在了坑裏,直到第二天寒天自己起來把土填上,至此,前院一片高高而茂密的雜草中多了一個小土堆。
四年了,寒月一個人在這木頭房子裏住了四年,每天自己起床做飯洗衣打坐發呆,除了這些他自己真的不知道還能做些什麼,或許還有一件事,那就是每天晚上坐在門口對著雜草叢中的那個小土堆說話。
今天又是一個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寒月的雙眼奇痛無比,痛的他倒在地板上打滾,恨不得把雙眼挖出來。
直到過了很久天蒙蒙亮了,寒月才從地板上爬起來,身上早已被汗水浸透了,他很熟練的洗了個澡換了身衣服,給自己做了一些簡單吃的,這才停下來休息。
這一天過得很疲憊,他靠在門邊對著小土堆說道:“師傅,今年這一次我又挺過來了,不過今年比去年又更痛了,我不知道明年還能不能挺過去,你在的時候總說這都是暫時的,你不在了我隻能對自己說這是暫時的。”
“你總說外麵的世界很精彩,也很殘酷,每個人的心裏都裝著很多的秘密,不想讓別人知道的秘密,那您說我這個算秘密嗎?沒有人知道隻有你跟我,可是我很想讓別人知道,這樣至少說明我身邊還有個可以說話的人。”
“整天都一樣的顏色,以前有你在至少還有些聲音,現在呢,隻有我自己說給我自己聽了,有時候聽著聽著我都聽煩了自己的聲音,我今年都十歲了。”
寒月說了很多話,說著說著竟然靠著睡著了,而如今外麵的世界正發生了一件大事。
八月十五月圓之夜,天空突然降下一道金光,就落在帝都城外的一個藍湖上,一聲巨響,讓整個帝都都顫抖起來。
皇宮中一聲令下,由護國將軍李成衛帶領紫金護衛隊前往城外,而其他宗門也派出了宗門精英出動,各路人馬都在朝著同一目的地前往。
“天降金光,想來必定是不凡之物,國師依你看會是什麼?”
“回國君,不管是什麼,想來都是一件寶貝,若能為我們所用,將來在登仙路上也會多一份保障,多一份希望,也讓別人多一些忌憚,對我們沒有壞處。”
“若是不能為我們所用呢?”
“回國君,臣知道怎麼做。”
看著國師默默地退出了,消失在黑夜中,“天界亦如何,隻不過是墜落之物,我不想讓你回去你又能如何,你這天遲早都是要破的,那冰封之地,還有那閉上眼的人,不管是我還是那散落在世界各地的人,我們隻有一個目的,踏破你這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