睜眼時殿內已是一片大亮,想來已經日上三竿了。
折夜靈揉了揉揉眼睛有些抱怨地坐起身來,為什麼每次做夢都是這般沒頭沒尾的,這不是誠心要將自己的好奇心給吊死麼?正埋怨間,一道猶猶豫豫的聲音突然從床邊傳來,險些嚇了她一大跳。
“姑……姑娘,您醒啦?”正是幾日不見的阿芷,此刻站在床沿,一臉忐忑的模樣。
“不然呢?我此刻看著像是在夢遊麼?”折夜靈沒好氣道,“你這麼一臉惶恐的表情是做什麼?我又不要吃了你。”
阿芷卻突然跪下,聲淚俱下道:“姑娘,我,我實在是愧疚難當……”
折夜靈一臉莫名其妙:“你愧疚什麼?昨夜裏那兩個刺客是你放進來的?”
“不是!”阿芷忙澄清道,“我指的,是之前那塊水玉的事情……”
原來那塊水母怨氣所結的水玉是那名煉金術師刻意動的手腳,阿芷結果時察覺到氣息有些不對,想驗明時卻被阿茉遮掩過去了,說是折夜靈不過是想拿來做首飾,出不了什麼岔子,阿芷便也放寬了心沒有深究。昨日連夜提審阿茉時她交代了出來,阿芷這才得知那塊水玉惹了多大禍事,一大早便來折夜靈床前候著,打算負荊請罪來著。
“哦——”折夜靈恍然大悟,托著下巴道,“我就說那水玉分明是水母怨氣凝成的,收藏水玉的煉金師怎麼可能會毫無發覺。我先前還隻道他是財迷心竅了,刻意隱瞞賣出手,沒想到還是個等著我鑽的圈套。”
說著又看了眼跪在床前泣涕不止的阿芷,頗為無奈地拍了拍她的肩道:“此事與你本來就無甚大的幹係,水玉是我托你去找的,你也確實為我找來,說起來夙緣的丹藥煉成也有你的一份大功勞呢。再者說,莫說是你,我拿到水玉時也不曾發覺內裏有異樣,這圈套他們下得巧,我察覺不出掉了進去,無論如何也算不得是你的罪過啊。你快莫哭了,我不會責罰你的。”
阿芷愕然抬起頭來,似是沒想到折夜靈會說出這番話來,內疚之下又添了不少感動,眨了眨眼睛,哭得更厲害了……
折夜靈頭疼地揉著額角,你們王宮裏的這群小宮女是真的難伺候啊……
“行了行了,你再哭我可真就治你的罪了。”折夜靈扯著袖子不耐煩地擦了擦阿芷的臉,將她拉起身來,粗聲道,“還不快起來,一大早的還要不要我好過了?”
阿芷這才抽噎著慢慢止住了哭泣。
折夜靈湊上去問道:“你方才說,他們連夜提審了阿茉?”
阿芷點了點頭,道:“不過她沒招出多少有用的話來,隻是將如何陷害您的事情都說了一遍。”
折夜靈:……哈?合著行刺我這種情報屬於沒什麼大用的事情的範疇?
“……”算了不同你計較,折夜靈翻了個白眼,道:“那我也要聽,你將她招出來的都同我說一遍,不許遺漏!”
“事情倒是不多,除了買通了不少處理您膳食的宮人,不過還未來得及吩咐他們在您的膳食中動手腳便被抓了,行刺前幾天打通關係將我們平時裏與您親近些的幾個人都調離開來,還有便是我先前提到的水玉一事,還有……還有幾件小事,我也是今日早晨聽站在殿門口當值的兩名小宮女談論時提及的,就記得這幾樣,其他的,有些記不大清楚了……”阿芷有些歉意的道。
頓了頓突然又有些神秘地道:“不過姑娘,我聽說這些大都是她一人的主意,並非接了上頭的指示。”
折夜靈並不大感興趣:“我知道啊。”
阿芷愣道:“您怎麼知道的?”
“……”廢話我都在花園裏親眼看見了。
“瞎猜的瞎猜的。我一直覺得她就是單純的看我不順眼,女人的直覺,直覺。”折夜靈敷衍道。
阿芷驚訝之色更甚:“姑娘您這都猜出來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