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那邊說著,嶽敏和聞恩諾也笑起來,兩廂其樂融融的樣子。
可就在此時,聞恩諾忽然身後拍了拍嶽敏的手,嶽敏微微一怔,他這個樣子,好像是在安慰自己一樣。
隨即她自己都搖了搖頭,怎麼可能呢,他安慰自己作甚。
見到兩個人私底下的小動作,麗妃一概當成了小兩口的調情,隻是看在眼中,沒有做聲。
“時間也不早了,難為你們起的這樣早,這會兒話也說盡興了,便都散了吧。”麗妃這樣說道,還是決定做個順水人情。
兩人聞言起身,行禮離開了。
看著兩個人離開,麗妃的丫鬟翠玉上前小聲說道:“早晨那邊來了消息,說是昨兒個榻上幹淨得很,沒有落紅。”
“我就知道嶽敏心中還是埋怨我的。”麗妃悠悠的歎了口氣,“我當年也是年輕氣盛,就想著宮中人多眼雜,恩諾最好避開所有有危險的人,可我現在卻不再這樣想了。”
她的目光悠遠,就像是回憶起了往事一般,“恩諾現在也長大了,很多事都可以自己做主了,我啊,就好好的頤養天年便是了。”
翠玉聞言也是心中暗歎了一口氣,“這就是兒孫自有兒孫福吧,我們管了再多,也終究還是抵不過他們自己做的。”
麗妃頷首,隨即笑說,“你跟在我身邊這樣久,分明還是年華正好的年紀,可叫人覺得已經是老氣橫秋了,這樣感歎下去,仔細尋不著夫婿。”
“麗妃娘娘盡會打趣人,娘娘也還是年華正好的時候呢,隻是看得通不通透,跟年齡實在是沒有什麼關係的。”
二人這樣說著,便笑了起來。
“我許久沒有與你一同下過棋了,隨我下一盤吧?”
“是。”
在回去的路上,嶽敏還在為了剛剛聞恩諾的那個小動作而耿耿於懷,抿著唇沒有說話。
“疼麼?”聞恩諾冷不防的問了這麼一句。
嶽敏愣了愣,沒有反應過來,“什麼?”
“母妃打你的時候,疼麼?”
“……”嶽敏不知道為何聞恩諾要這樣問,不過也並未多想,搖搖頭,“不疼的,年少無知,難免犯錯,何況我險些害你喪命,你不該生氣的麼?”
聞恩諾薄唇抿成一線,認真的想了想,“不生氣,我隻是心疼你,在我不知道的時候,受了苦。”
他這樣說可有些犯規了,嶽敏甚至都不知道該如何回答他,隻能拍了拍他的肩膀說道:“多大點事啊,不值得你放在心上的,再說了,已經是很久之前的事情了。”
話音剛落,聞恩諾就停了下來,定定的看著嶽敏,看了許久,沒有說話。
嶽敏被他看得有些發毛,連忙說道:“你這樣盯著我作甚,快些回去吧,我還未用過早膳,方才還不覺得,這會兒反倒是有些餓了。”
“我以後,絕對不會讓你再受到傷害了。”他忽然開口,說道,目光沉沉,就像是在說了一個誓言一般。
“你在說些什麼啊,是不是餓糊塗了。”嶽敏將心中的古怪壓下,嘻嘻哈哈的想要將這件事直接跳過。
見她這般抵觸,聞恩諾也真的沒有再說什麼,隻是摸了摸她的頭發,“想吃些什麼,我叫禦膳房做了來。”
嶽敏這才有了笑模樣,口中蹦出了好幾個菜品來,聞恩諾都笑著一一應了下來。
若是旁人見了,定是會覺得是無比恩愛的兩人。
可隻有他們心中各自有數,他們之間隔著一道看不見的隔閡,在等待一個機會,或者被消除,或者成為阻礙。
嶽敏回門的時候,嶽將軍最先看向的不是嶽敏而是聞恩諾,他上上下下的打量了聞恩諾許久,才有些不確定的開了口。
“殿下,敏兒若是欺負了你,你一定要跟我講,她這個孩子皮,就容易鬧脾氣。”
聞言,嶽將軍就收到了嶽敏好幾個眼刀。
可是聞恩諾卻顯得相當的雲淡風輕,“怎麼會呢,敏兒很好,對我也很好,並未欺負過我。”
這倒是,嶽敏這樣想,畢竟平日裏自己又打不過對方,隻能被動的接受聞恩諾的口頭調戲。
嶽將軍聞言,露出了越發關懷的神情,“殿下,恕我直言,可是敏兒威脅你這樣說的?”
“爹!”
嶽敏惱羞成怒,“我可是在很認真的做好一個賢妻良母該做的事情,爹你可不能長他人誌氣滅自己威風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