令她驚訝的是,這個仵作居然是個女的。
李素羅想了想,道:“這樣吧,本宮讓管家搬幾把屏風過來,如何?”
女仵作想了想,立即欣然接受:“那……自然再好不過了。”
李素羅扭頭看了下四周,發現管家並不在,隻好叫來綠衣,由她去給管家傳話。
“綠衣,你去吧!”
綠衣瞟了眼女仵作,因為女人鮮少有人參與這樣肮髒晦氣的事情,她對女仵作心中多少有些嫌惡,半響才不情不願應了聲:“是。”
之後才轉身離開去找管家。
女仵作自然感受到了綠衣的嫌棄,隻是做他們這一行的對此,早就習以為常,見怪不怪了。
李素羅同樣將綠衣的反應看在眼裏,直到綠衣走遠,她才一臉歉意地對女仵作說道:“本宮這丫鬟啊,在府裏野慣了,你別介意。”
女仵作連忙陪笑,道:“王妃說笑了。”
片刻後,綠衣領著管家往這邊走來,身後跟著八個家丁,手裏抬著四扇屏風,李素羅看著心裏不住的點頭,這管家辦事的效率不錯。
“奴才見過王妃,不知這屏風擺放在何處?!”
管家笑著向女仵作點頭示意後,將目光落在李素羅身上,放緩了語氣問道。
李素羅扭頭看向女仵作,女仵作會意:“與小人一道過去便是。”
她說著轉身往停放花月屍體的方向走去。
管家聞言立刻就明白了女仵作的意思,他側過身向抬著屏風的家丁揮揮手,示意他們跟上去。
解決完女仵作的事,李素羅看了看天色,忽然覺得無比困乏:“本宮有些乏了,就先回去休息了,管家你且盯著仵作,晚些時候將驗屍結果,報與王爺與本宮知道。”
“老奴遵命。”
李素羅見此便不再多言,招呼綠衣跟上的同時,一甩紅色衣袖往怡華居方向而去。
且說花月死後,李薇柔在房裏瘋了似的砸東西,短短半個時辰,竟是將屋裏的東西砸了個精光。
一眾丫鬟被她這架勢嚇得不敢進她的身,瑟縮在牆角努力躲避著,時不時飛濺而來瓷器碎片。
“滾,你們都給本夫人滾出去。”砸掉最後一樣東西,李薇柔不受控製地咆哮起來。
眾人早就巴不得離她遠遠的,此話一出,所有人頓時作鳥獸散,片刻功夫走了個幹淨。
“花月,對不起……”
李薇柔抱著頭,將五指插入發髻,身體疲軟的在桌邊坐下來,目光呆呆的望著遠處,淚水很快就模糊了視線。
忽然她將手從發髻中取出來,放到眼前翻來覆去地看,十指纖纖,不染纖塵,可是為什麼她卻看到上麵沾滿鮮血,明明她已經清洗了無數遍,為什麼還是看得見。
“啊……”
李薇柔再次發狂,將桌上唯一剩下的茶具,一下子全掃到了地上。
她的發髻,也因用力過猛甩脫了發簪,完全垮塌下來。
長發直垂到腰際,將她煞白的臉遮住過半,又因為她穿著白色衣裙的緣故,看上去活像一隻女鬼,看著滲人至極。
“夫……夫人。”一道怯弱的聲音插了進來。
李薇柔微微偏頭,視線所及處,一個綠衣小丫頭瑟縮在門口處,她不由得諷刺的笑了笑,故意放緩了聲線開口問道。
“說吧,什麼事?”
小丫頭本來還怕的不行,卻聽李薇柔說話語氣平和,慢慢地也就不那麼害怕了。
“順天府的官差就在門外,說是要找夫人問話呢!”
順天府找她問話?這倒是個機會。
小丫頭見李薇柔半響沒有說話,忍不住大著膽子問道:“夫人可要出去瞧瞧?”
“去,要去,為什麼不去呢?”
李薇柔轉過身走到銅鏡前坐下:“你過來替本夫人綰發。”
小丫頭下意識的看了眼自己的雙手,滿是老繭不說,還竟是被撐開的裂口,如何做的來綰發這種細活,可是如此好的表現機會,她真的來要放棄嗎?
一時間小丫頭陷入兩難的境地。
“怎麼?連你也瞧不上本夫人,叫你給綰個發都不肯?”從銅鏡裏看到小丫頭的表現,李薇柔心下不由得一陣淒苦。
沒了花月,身邊連個可心的人都沒有了,往後的日子她該怎麼辦?
李薇柔茫然的想著,或許這步棋真的下錯了,可是開弓沒有回頭箭,如今她以別無選擇,隻能走一步算一步了。
越是想她心裏就更恨李素羅,若非她非要和自己搶聞赤焰,自己又怎會落入如此境地,都怪那個賤人……
小丫頭心裏一慌,連忙解釋道:“夫人別誤會,奴婢不過是院裏做灑掃的粗使丫頭,做不來綰發這種細活,不若奴婢去找流珠姐姐來替夫人綰發可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