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2 / 2)

白文宣坐在位置上回憶,甚至對著電腦屏幕笑了一下。他發現自己並沒有忘記過去和寧永安相處時這些短暫的快樂,他早就在之後的失望和鬥氣中把當時累積的曖昧好感消磨殆盡,這些回憶帶來的快樂卻不會消失。就如同,當時被寧永安拒絕時感受到的失望一樣,無論時間過去多久,都無法消失。

U盤被格式化,白文宣把它留在了朱利安的辦公桌上,朱利安自然會懂得怎麼做。

寧永安收到快遞後也試圖打電話過來再次說服他,但白文宣卻已經沒有什麼心力去應付他了。

最初彼此試探的階段很快過去,白氏原本盤根錯節的各種勢力開始瘋狂反撲,白文宣應接不暇,忙起來連續熬上3、4天,隻剩下偶爾打個盹、草草進食維持生命的時間,在這種高強度的工作狀態下,不可能擠出時間來讓他和寧永安玩什麼戀愛遊戲,生活遠不止多巴胺和荷爾蒙。

因為陳仲提請離職,白文宣索性下狠手把陳仲所在的整個研發部門全部砍掉了。為此他可以說惡戰了兩場。首先是要“說服”白崇光,盡管白崇光如今因為寧永安的壓力不得不和白文宣站在同一邊以保全白氏,但背後對待白文宣的態度隻有更差,白文宣和他的爭執過程簡直不堪回憶;其次則是說服董事會,白崇光的股東權利已經由白文宣代為行使了,但是還是需要他最起碼得到另外兩位股東的支持才能確保投票結果是他想要的,為此他可以稱得上是不眠不休地硬啃了3天,終於成功地將這個決議推行了下去。

開完會之後回到辦公室,他是徹底覺得自己被掏空,囑咐朱利安擋住一切魑魅魍魎,他甩掉外套、扯開領帶,蜷縮在辦公室的沙發上,睡著了。

這一覺睡得很沉,不是香甜,是宛若昏迷。白文宣迷迷糊糊再醒過來,睜眼發現辦公室燈全暗光了,四下寂靜無聲,他呻吟了一聲,扶著腦袋慢慢坐起身,將臉埋在掌心裏吐氣,覺得腦袋隱隱作痛。

“醒了?”

在這樣的黑暗中突然聽到人聲,嚇得白文宣差點從沙發上彈起來,緩過神之後破口大罵:“你有毛病啊?我他媽要被你嚇死了!”

“我都坐了半天了,天黑了怪我咯?”寧永安在黑暗中繼續發聲。

白文宣摸黑站起來,走到電源開關處,把辦公室的燈再一一按亮,遮著眼睛適應了一會兒光線,看到寧永安坐在自己的辦公桌後正看著他。

“幹什麼不開燈?”大概是實在被工作耗幹了精力,白文宣今天的質問溫和多了。

可惜寧永安又不領情,回他說:“看你睡得甜,不打擾你也有錯嗎?”

一句話叫白文宣鬧心得不行,揉了揉太陽穴,實在不夠力氣和寧永安鬥智鬥勇,隻能疲倦地繞開話題,問他說:“你來幹嘛?”

“幹吧。”寧永安回答。

白文宣愣了一秒才發現寧永安居然跟他開了這麼一個無聊的言語玩笑,扶著腦袋忍不住又呻吟了一聲,大步跨到自己辦公桌前,兩隻手撐著桌麵挨近寧永安,俯視著他,惡狠狠地說:“我他媽真想把你的腦袋擰下來看看裏麵是不是灌滿了**!”

寧永安眼睛都不眨一下,很順嘴地就說:“那可不好,我腦袋裏裝的全是你。”

白文宣被氣得狠狠一拍桌子,大怒:“你這是上門來添堵?”

寧永安就笑了,翹著二郎腿、支著額頭對白文宣說:“我是上門來送溫暖的。”

如果白文宣今天是作息正常一日三餐並睡夠了8個小時,他一定好好和寧永安討論一下如何正確地送溫暖,但是他今天累了,缺乏睡眠造成的頭疼削弱了他的戰鬥力,被寧永安牛皮糖一樣三繞五繞,連氣都氣不動了,一個轉身背對寧永安靠坐在辦公桌上,不說話了。

寧永安也不是不知道白文宣的疲倦,他傻坐在辦公室裏等著白文宣睡醒,從下午等到天黑,也不能說不體貼,隻是一旦和白文宣說起話來,又忍不住記起被拒絕的好意,於是總管不住自己的嘴。

他看著白文宣有些頹然的背影沉默了一會,突然站起來,越過辦公桌攔腰從背後抱住了白文宣。

白文宣冷著聲音嗬斥:“放手!”

寧永安充耳不聞,自顧自地說:“帶你吃飯,然後送你回家?”

白文宣冷笑一聲,沒說話,但抗拒的意思還是很明顯的。

寧永安衝著他的耳朵輕輕吐了一口氣,白文宣無法抑製地輕顫了一下,寧永安笑了。

他的胸口貼著白文宣的背,比耳邊的笑聲更清晰的是胸口的震動,白文宣難耐地掙紮了一下,然後被更用力地摟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