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談不上背叛,你、我、他,皆是自身亦非自身。你是我之師兄,卻也並非我之師兄,既然如此,又哪裏算得上背叛?”
太平山人臉上一絲怔然,半晌無語,望向周圍兩個僧人,看到他們手中一枚信物正要祭起,眉頭微微一皺。
朝著秤砣伸手一指,隻見得秤砣化作一道流光衝向了兩個準聖僧人,那兩人臉色大變。
正要抵擋之跡,卻是身軀陡然僵直,艱難朝著太平山人望去,那托盤之上,兩顆念珠在金光中化為了灰燼。
二人一看那念珠,自是知曉,那正是兩人一絲真靈寄托之物,本應鎮壓在輪回池底部,不知何時卻是出現在他的手中。
心中悲戚,哪裏還不明白,這與自己朝夕相處了不知多少歲月的族人,竟早就存在殺死自己二人之心。
“釋迦一族,本座亦看不慣,去吧!”
太平山人聲音淡淡落下,隻見得那秤砣如同巨山轟然砸落在二者身上,兩位準聖僧人無法做出任何抵抗,便被錘成了兩灘血泥。
“師兄,原來你在許多年前就在算計我了!”
劍主望著眼前發生的一切,手中握著青色長劍呆立不動,隻有聲音傳遞了出來。
並不是他不想動,而是此時此刻的他,如同那兩個被錘成血泥的準聖一般,已經絲毫動彈不得,隻能任人宰割罷了。
太平山主緩緩將身上的僧袍褪下,一身青色長袍顯露而出,身後一道巨大無比的因果大道盤繞,恐怕比之於那阿彌陀也是絲毫不差。
“師弟,何必一定要救他?就這般死去,洪荒歸於正常,不正是吾輩所求嗎?”
“嗬嗬,許多年前,我和師兄的想法一致,但是最終卻落得那個下場,如今重來,難不成師兄還沒有悟嗎?當真以為他死了,這洪荒世界就回歸正常了嗎?”
劍主的聲音充滿了滄桑,雙眼中流轉過複雜的神情,仿佛在追憶,又仿佛在哀歎,一時之間周圍數萬裏的空間都仿佛受到了影響,在其中的釋迦一族生靈不知不覺間淚水橫流,轟然炸開!
“我知道!”
太平山主輕輕撫摸手中的秤砣,亦是充滿了無盡的絕望與悲傷,那些曾經逝去的時光,就像紮根於知曉的人心中,一旦憶起,便不知如何去應對,便覺得未來充滿灰暗!
“那你為何一定要他死?他死了又如何?這一切能改變嗎?難道他不才是這未來才有的一絲光明嗎?”
劍主的聲音逐漸激昂,充滿不解,充滿無盡的怨氣,他不解,為何這些人要愚鈍如此,一定要走上那已知了未來的毀滅之途?
太平山主聞言微微搖了搖頭,指著巨大青色劍蓮之外,苦笑道:
“師弟,你看這釋迦一族,就如同洪荒的一顆毒瘤,隻要除去,這未來的一切都將不會發生,但是為何,為何無人去將釋迦一族除去?”
劍主微怔,這也是這麼多年他想不明白的地方,他無數次的想要除去這個毒瘤,他成為了這須彌世界的四大教主之一,終日看著那釋迦一族的大尊者阿彌陀。
阿彌陀誕生的時候,他就在身旁,看著他一步步成長起來,直到有一日這整個須彌山有三分之一落入了阿彌陀的手中,看著他的修為一步步到達了準聖層次,看著他的修為逐漸超越現在的自己。
當阿彌陀成為四大教主之一的時候,他便遠遠避開,不想與他正麵相對,是因為他恐懼阿彌陀嗎?不!不是的!
阿彌陀算什麼?雖然天資極高,但在他弱小之時,他能一巴掌就拍死他,但是他做不到,因為,有一雙眼睛一直注視著這片須彌世界。
那雙眼睛無處不在,無時不存,他根本都不敢輕舉妄動,稍有偏差,恐怕就會落的一個神魂俱滅的下場。
隻是,這是為何呢?為什麼在敵人弱小的時候不直接滅殺,那雙眼睛背後的主人到底在等待什麼?或者,他在恐懼什麼?
“師兄,為何?”
劍主聲音中帶著幾分哽咽,朝著太平山主問出之時,全身上下一股劍意衝天而起,與蒼穹之上的青蓮劍陣轟然相連,無邊氣勢蕩開九天,整個釋迦一族祖地陷入了恐慌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