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分滿意,多謝君逸。”李聲聞湊在他頸側耳語道,“其實前些天,我還曾想在泥足深陷前,離開龍宮。但多虧你這句話,我不想走了。”
“你想走,得看我讓不讓。”敖君逸哼道,“你為何想走?”
李聲聞目光一飄,低聲道:“新衣太刺眼了。我們就不能換個深一些的紅色麼?”他接收到敖君逸凶惡的目光,連忙改口道,“或者淺一些的顏色?”
敖君逸的目光越發尖銳,活像把能撕開他衣裳的刀剪:“那是珊瑚樹的紅色。你知道麼,之前你在龍宮寶庫把玩珊瑚樹的時候,我就注意到你的手指放落上麵,就像一捧新雪。我當時就決定,要裁身珊瑚色的衣裳給你,再用最紅的珊瑚雕一副……”
他的話語戛然而止,李聲聞好奇道:“一副什麼?”
敖君逸話未出口,自己倒先紅了臉,死也不肯再說。他吭哧半天,才嘟囔道:“反正我陪你一起穿,你挑剔什麼?還是你想和人間一樣,紅男綠女,你穿碧綠的嫁衣?”
李聲聞笑道:“我是開頑笑的。君逸親自想的樣式、天上地下找的衣料,何其精心,我哪裏舍得挑剔呢?”
敖君逸腆著臉湊過去吻他眉角:“知道就好。”
李聲聞問道:“說起來,你說今日要給我看你畫的畫作,畫呢?”
“差點忘了,都怪你打岔。”敖君逸跳起身,把他拉起來,“你快去洗漱更衣,我們上岸去。”
李聲聞不明就裏地任由他推著,換了擋風的衣裳,一起浮上水麵。敖君逸拉住他的手,緊緊握住:“我不想引起騷動,就不化龍了,你握緊我的手。”
李聲聞剛要問他想做什麼,腳下就已經騰空,幾息之間便升到雲上。敖君逸挑了塊緩緩流動的雲坐下,指向雲層之下的河川:“你看,我的畫就在此處。”
隻見蜿蜒玉帶之上,身形龐大的青龍正銜著荷花安眠,它鱗須畢現,栩栩如生。在荷花花蕊中,站著名紅衣仙人,他高舉團扇,遮住了麵目,但見衣裳火燒暮雲,發鬢間朱紅瑪瑙為簪冠,無一不是男子形製。
岸邊本就有荷花臨水而開,星星點點綴在畫中,竟讓人一眼分不清哪些是畫中花,哪些是水上花。
百裏如畫涇川,今日真成了一幅丹青長卷。雖然偶有風浪波瀾,這幅畫卻隻是隨之閃動粼光,讓畫中人的衣帶當風而舞。
“書上說,李家公主出降,需要十裏畫障。我在水麵上作了百裏水畫,可以替代麼?”
李聲聞笑道:“當然可以。說起來,我該給君逸什麼回禮?”
敖君逸正要討要好處,卻聽他自問自答道:“君逸引誘我,對天下蒼生來說已是重罪。作為回禮,就將功抵過好了。”
“不行!你要是沒什麼可給的,就以身相許好了。”
“這倒是個好主意。不如這樣,你說洞房要三日,我陪你五日。”
敖君逸一哽,怒道:“你可別後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