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王正滿腹疑惑和憤怒,一言不發。李聲聞自顧自說道:“不過你對我的書箱可真熟悉,裏麵還有別的珍寶麼?”
他伸手進去,抓住一條冰冷柔軟的帶子,提了出來,不由大驚失色。
那哪裏是什麼玉帶?分明是條黑白交錯怒目圓睜的毒蛇,正嘶嘶吐著信子。李天王正怒火中燒,看都沒看,一把掐住它七寸捏斷,甩在地上。
李聲聞抱住他的胳膊,後怕道:“這不是假十三娘贈的玉帶麼?”
李天王五官扭曲,最後還是笑了出來:“行了,別裝了,知道你不怕。過來。”
李聲聞從善如流地讓他抱個滿懷。李天王道:“我知道了,現在急也沒用,隻能等到晚上,看她還會不會回來。”
“她要是回來,我們就捉住她問個清楚;她要是聞風而逃,我們就追著她的氣息去追她。她送了個假霜樓給燕樓主,假玉帶給我,一定還有別的謀劃,不可能從此消失。”李聲聞撫著他的背,“趁著這會,你跟我說說阿姑罷。我還不知道她的事呢。”
李天王吐出一口濁氣:“我阿娘生下宜生不久就失蹤了,那時我才四五歲,對她的印象也不深了。隻記得哥哥們說,阿娘本來是天女,因為羽衣丟了才留在地麵和爹爹結親。”
“偷羽衣麼?”李聲聞說,“人間的傳奇小說倒是常見。”
李天王一哽:“不瞞你說,我疑心他們就是看了人間的話本,胡謅騙我和宜生。我從沒見我娘穿過什麼羽衣。”
李聲聞笑道:“聽說偷到羽衣不好好藏起來,天女就會拿回羽衣回天上去,說不定你娘就是回仙宮了呢……羽衣?”
他轉頭看向青衣小婢:“你說這假十三娘也是羽衣天女?”
青衣小婢道:“她有一件羽衣,又自稱昆侖天人,所以我們這麼叫她。”
“天王,棺中婦人也不是她本體。”李聲聞忽然道,“昨天藏鉤時,我看到一隻怪手從屏風上伸出來,屏風中連接的就是一個穿羽衣的女人。但是現在屏風上畫她的位置的空了。”他又去問罔象,“她每天脫殼和回來時,你們都在麼?”
罔象搖頭不迭:“那時她不許我們進來的,所以每次我們進出墓室,都要先問‘娘子穿戴好了麼’,她答應了或是墓中無聲,我們才可以進來。”
“果然如此。她是從屏風上來回的。”
李天王愕然道:“我們怎麼捉住她,把屏風綁起來麼?”
李聲聞道:“既然我也在屏風上,那麼隻要再輸一局藏鉤戲,我就可以進去了罷?”
“不行,這羽衣天女行事詭異。”
李聲聞無奈道:“我若不去,等天黑了,她看到我們在這裏,或許就會趁機逃走了,屏風中必須有人攔她。”
“那麼我去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