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衡之知道謝眺的性格,摸了摸他的頭發:“你在家也好,這幾天冷,過兩天我帶你去逛。”
謝眺有些歡喜,他點頭答應,兩人被窩中又樓的緊了些,雙雙掉進了甜夢鄉。
不得不說,齊家外公這座宅子還是很舒服的。
供暖充足,廚娘的手藝相當不錯,謝眺一開始以為自己會不習慣這邊的食物,結果被這邊的肉食喂得飽飽的,廚娘為了照顧他,更是會準備一些中國料理。
齊家兄妹從第二天開始就忙得腳不沾地,齊衡之基本就是深夜才鑽進他的被窩,所以一般謝眺吃過午飯後,會陪著伊戈爾坐一會,一起整理花園,或是陪狗狗玩玩具。
第一天的時候,他本來吃完了要回房間,卻看到老人家在整理花園。老人家住的地方據說是軍隊裏給退休老將軍準備的養老別墅,平時也有保姆傭人,此刻卻不見了影子,隻留老人家一個人正在搬一個合抱粗的大花盆,花盆上還剩一截枯木。
他站在樓梯看,心裏掙紮了一下就跑過去幫忙了。一老一少費了一會兒勁把花盆挪到一邊,老人家露出感謝和善的笑容,看得謝眺有些靦腆。
兩人把花盆安置好,老人家又示意謝眺要不要幫他把裏麵枯萎的木根鏟出來,謝眺自然不能拒絕,何況最初的尷尬過後,他覺得這個和顏悅色的老人家挺好相處的,便擺出對待家裏長輩的架勢,乖得一塌糊塗。
兩人忙活了大半個下午,汗流浹背,臉上還沾了些髒。相識哈哈一笑,這時候胖胖的廚娘大神給爺倆端上了下午茶,是剛出來的蛋糕。
兩人交流全靠英語加比劃。謝眺的俄語隻學會了“爺爺”英語僅限於大一水平,老人的英語倒是不錯,就是有些老年人特有的深厚甚至渾濁。
一開始,他們的交流僅限於 try,eat,try more,eat more。接下來幾天,他們漸漸磨合,能用英語交流,主要是老人照顧謝眺的水平,能感受得到,伊戈爾接受過很好的貴族教育,待人接物彬彬有禮,對他這個無足輕重的晚輩也照顧多多,怕他寂寞,老爺子去醫院例行檢查身體時也把他帶上了。還給他送了拚圖。整個宅子都對他開放,可以隨意參觀。
到第四天一早,謝眺睜開眼。看到晨光裏的齊衡之。
見他醒了,齊衡之笑著說:“走,今天我帶你出去玩。”
謝眺揉揉睡眼惺忪的眼睛“出去玩?”
“對,我們今天不開車,帶你坐車去。”
直到走上街時,謝眺才明白齊衡之所說的坐車是什麼概念,他們手上捧著當地一種很常見早餐麵包,走在清早的晨光中,和上班族,上課的學生擠在一起,正在走進聲名遠揚的莫城地鐵。
這個以複雜卻古老的地下交通係統聞名的城市,城市中甚至每一個地鐵站都有自己的特色,比如說他們現在的,如同宮殿般大理石高柱,牆麵和吊頂都繪著宏偉的壁畫。把謝眺看得一愣一愣,整個人都懵懵的。
謝眺由齊衡之帶著,到了某個站轉乘了無軌電車,冬日的陽光撒下來真的太美了,樹梢上的殘雪,說是童話世界也不為過。
車上好多是背著背包的遊客,人跡漸漸多起來,等謝眺看到。楞得眼睛老大,張大嘴對著齊衡之,卻楞得說不出話:“啊…啊…那個是。”
“對,冬宮。”對謝眺的傻樣子忍俊不禁,齊衡之說:“葉卡捷琳娜女王的宮殿,世界四大博物館,俄國多年文明沉澱下來的寶貝,我不是你想象中的王子你不是很失望嗎,帶你來看看真正的貴族。”
沒想到齊衡之還惦記著那個王子的梗,謝眺嘟著嘴瞪了他一眼,自己也憋不住笑了。臉上還有點熱熱的,大庭廣眾的突然就生出鑽進齊衡之懷裏撒個嬌的衝動。在這個陌生的環境裏,沒有人會注意他們的吧?
這樣想著謝眺就真的做了,側著身往齊衡之懷裏鑽。隻是今早出門時齊衡之怕他冷,給他裹了不少層衣服,把他整個人包成了個粽子,那麼一撲有些用力過猛,整個人似肉團一般砸到了齊衡之身上,砸的他瞬時眼冒金星,白眼克製不住地翻著。
兩人哈哈大笑,又因為在公眾場合需要收斂,齊衡之就把謝眺整個人揉在懷裏,小小聲地哄他,一路哄進了博物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