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強從公司回到家,安涼生正在臥室裏疊衣服。
“回來了?”安涼生隨口問了一句。
“嗯。”任強也隨口應了這麼一句。
“飯菜在桌子上呢,放微波爐裏熱一下再吃。”安涼生把衣服放進衣櫃,便走出了臥室。
任強卻進來,從椅子上拿了家居服,往浴室走。“我去洗個澡先,你幫我熱一下?”
“行。”安涼生點點頭,隨後得到一個輕輕的親吻。
任強洗好澡擦著頭發出來,本想問飯菜熱好沒,卻看見安涼生發著呆站在微波爐前麵,便走過去環住他,問道:“你怎麼了?發什麼呆?”
安涼生回了神,說:“哦,剛剛接了個電話,在想事情。”
“什麼事啊?”叮的一聲,微波爐停止了運轉,任強繞過安涼生,把一盤菜從裏麵拿出來,又擺進去一盤新的,定好時間,微波爐又開始轉動了起來。
“是我姐打電話過來。”
“嗯?大姐打電話你發什麼愣。”
“她說我弟弟和妹妹要來。”
“哎?”任強也愣了。他和安涼生在一起五、六年了,除了大姐,安涼生鮮少提及父母弟妹,也不見他回家看望他們,就連年節都沒有什麼行動。他隻知道安涼生父母離婚早,又各自有了家庭和子女,和安涼生情分很薄。
“我弟弟齊飛和妹妹安怡今年都考大學了,倆人還不約而同的考到我這邊來,我爸媽不好意思找我,就去找了大姐,說會約著一起過來送他們上學,希望當麵拜托我照顧他們。”
任強聽了,在心裏嘟囔一句“也真好意思。”但怎麼都沒敢說出口。倒是安涼生歎了一口氣又說:“都沒見我出來上學他們張羅著要送我。哎,我說這麼多幹嘛,要是計較,幾天幾夜都說不完。”
又是叮的一聲,剛放進去的菜又熱好了,這次換安涼生把菜拿出來,然後吩咐任強說:“電飯鍋裏的飯還溫著,你自己盛,我再把湯給你熱了。”
“嗯。”任強嘴上應著,心裏也怪不是滋味。“你要是不願意,就把話說透了,照顧他們咱們也不用那麼上心。你如果顧及這兄妹情份,咱們也把當兄長的責任盡了,是好是壞,也別讓他們挑理。”
“是的,我也這樣想。”
任強盛了一碗飯坐下開始吃了,安涼生把湯放進微波爐轉著,靠著桌子,內心還是有些不情願。
一餐飯吃完,任強在廚房洗餐具,安涼生從冰箱裏翻騰出幾個水果擺在流理台上,交待道:“洗完碗順便把水果洗了。”
“遵命。”任強笑著應著,安涼生看著他故意逗自己笑的模樣,嘴角終於露出一抹難得的笑。
事情發生了,那就得去接受去解決,大姐怕安涼生心裏不是滋味,就把他和任強叫到家裏吃飯,話說得和任強無異,再加上他這幾天也左思右想的 ,總算把自己給說通了。
到了日子,安涼生和任強都請了假,在家裏候著那兩家六口人的到來。
安涼生泡了茶,又開始準備水果飲料,就像招待貴客似的,可他臉上還是寫著“不情願”仨字,做什麼都摔摔打打的,任強聽了都心緊,趕緊過去接過他手裏的活,絲毫不敢再讓他碰。
安涼生雖然做好了心裏準備,可還是一肚子火氣:“憑什麼啊,他們一來我就得這麼招待,我小時候住誰家,卻誰都不給我好臉。”
“你大人有大量,別和他們一般見識。”
“我就是不爽。”
“我知道。”任強滿手都是水,拿毛巾擦了擦,帶著濕氣捧住了安涼生的臉。“你都能原諒我爸媽,為什麼不能原諒你自己的父母。”
“那不一樣。我沒得到過的父母愛,而且我那弟妹卻理所當然的享受著,他們也真是好意思說來我這裏,讓我幫著照顧弟妹。”安涼生還是憋氣。
“開導你的話我和大姐都說了一堆,你不高興也別這樣,讓人見了尷尬。”任強抱了抱安涼生,又說:“對了,我在這兒也不太方便,要不我回我爸媽那兒住幾天。”
“不許走。”任強早就提過這事兒,他怕自己的存在給安涼生原本劍拔弩張的父母關係再添亂,可安涼生還跟他置氣,今天再說,結果又得到了拒絕。“你走咱倆就黃。”
“得。我不惹你,我陪著你。”任強閉了嘴,繼續洗水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