茫然地睜開雙眼,田十一看著周遭陌生的環境,全身禁不住打了個激靈,這裏明顯不是他原本生活的世界。
身體一陣陣發冷,頭痛得像要裂開一樣,田十一抱著頭將身體蜷曲起來。隨即,許多散碎的記憶湧入腦海之中。
從殘存的記憶知道,這裏居然是宋朝,當朝天子乃是自稱教主道君皇帝的趙佶。
田十一徹底傻眼了。對“死”這個字,他早已沒有半點畏懼。任誰躺在病床上默默的等死,最後一刻的到來都將是一種解脫。隻是從痛苦到絕望,又從絕望到麻木,自己好不容易將生死看得淡了,怎麼又活過來了?而且還來到了宋朝。
目前這副身體的原主人也叫田十一。叫這名字不是因為他在兄弟中排行十一,也不是某個值得紀念的日子,隻是因為親娘是他賊老爹的第十一房小妾。
庶子,在這個時代是沒有地位可言的。
賊老爹可不是亂叫的,因為他真的是個賊。反賊,晉王田虎。
一個月前,聽聞方臘要舉辦群雄會,並準備在眾多豪傑之中為女兒選一個夫婿。田虎立即決定,派嫡子田定前往杭州。
與方臘結盟的好處不用說也能想出N多,但田虎擔心嫡子生性粗魯、外貌醜陋,這才想起,似乎還有個長相俊俏會讀書的庶出兒子,剛好能做個“備胎”。
一路上舟車勞頓,外加水土不服,“備胎”田十一同學一到杭州就病倒了。
哥哥田定不屑地看了這陌生的弟弟一眼,輕輕擺了擺手,重病在身的田十一,便被晉州的“英雄”們拋棄在偏僻的小巷子裏。
當天夜裏,田十一魂飛魄散,田十一重生於此。
殘存的記憶並不多,隻是知道此時的方臘還沒有造反。也就是說,距離金軍南下,還有一段時間。
可田十一的曆史知識同樣少得可憐,隻知道金軍會南下,有個靖康恥。具體還有多少太平日子可過,實在是沒有概念。
早知道有今天,當初就不在曆史課上偷瞄妹子了。
如今的田十一從一個標準的窮二代重生為賊二代,隻是依然很窮,全身上下一個銅板也沒有。
疲勞和虛弱感迅速漫遍全身,田十一已經沒精力想父母,沒時間想回家,更沒心思想那每天盼著見到的大眼睛小護士。他此時僅有一個念頭,想吃飯,這副身體已經整整兩天沒吃過東西了。
六月的杭州有些熱,漫無目的遊蕩於小巷中的田十一又餓又累,還感覺一陣陣惡心,怕是要中暑。
正在饑渴難耐之時,他看到前麵的一道院門半開著。院子裏是一張方桌,一個五十餘歲的婦人正坐在桌旁吃桃子,桌上擺著茶壺和幾個茶碗。
敲了敲門,田十一走入院中,勉力學著古人的樣子作了個揖,表達了想要討碗水喝的願望。
那婦人嘴上叼著桃子,詫異地抬起頭來,發現一個俊俏的小公子正不倫不類的作揖。啞然失笑後,婦人示意田十一坐下來自己倒茶。
田十一連忙道了聲謝坐到桌旁,接連灌了六碗涼茶這才長出一口氣。
一抬頭,十一心裏“咯噔”一下。那婦人的眼睛像死魚一樣,正狠狠瞪著自己,喉嚨裏發出“格格”的聲音。
田十一的汗“唰”的一下流了下來,心說:自己莫非不是在宋朝,而是到了地府?
仔細一看他這才發現,婦人雙手掐著脖子,看樣子是被桃核卡住了喉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