瀾色會所經理辦公室內。
顏恩站在辦公桌麵色慘白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她看著坐在大班椅中吞雲吐霧沉默蹙眉的女人。
流去的每一秒宛若淩遲前的煎熬,等待著令她惶恐的懲罰。
“咱們有言在先,是你自己要出位賣**我可沒逼你,你過不了自己那關卻給我捅了天大的婁子。”湯姬陡然掐滅手指間未抽完的香煙,擰眉瞪著驚瑟惶恐的顏恩。
心跳的狂亂已讓顏恩分不清是惶恐還是負疚連累了湯姬,她怕得跪地求饒,“姬姐……”
四年前為了給顏希籌集留學學費,她將五年的青春賣進紙醉金迷的瀾色。
為了還債為了給養父籌集手術費,她跟瀾色中所有逼不得已賣笑賣身的女人一樣,選擇出賣身體換取金錢的捷徑。
可當身體被別的男人碰觸,她腦海滿滿浮現顏希的模樣。
她反悔了,霍南槿要用強,慌亂中她摸到煙灰缸反抗.
“我知道你缺錢有萬不得已的苦衷,可你放眼看看這裏每一張笑臉背後誰沒點淒涼事,你收了錢點了頭上了床最後卻拿煙灰缸砸傷了霍少的頭。”
湯姬懊惱不已麵色顯出一絲狠利,“那不是旁人能由著你動手行蠻,你動他一根指頭將你扒皮抽筋都不夠平禍端,行有行規,我保不了你,你這隻手……”
“姬姐。”顏恩的嗓音顫抖,惶恐得眼前幾乎昏黑一片。
站在她身後的保鏢得令上前駕起她往辦公桌前押負過去。
她的手被人強行按壓在桌上,她怕得好似麵臨世紀末日。
門被推開,顏恩聽到了老板助理的聲音,“姬姐,老板讓你把人送過去讓他處理。”
顏恩對上湯姬怔駭惋惜的眸眼,仿如跌入煉獄深淵,“姬姐……”
她苦苦哀求,身子抖如篩糠。
但凡得罪客人落入項絡川手中的下場比被砍掉一隻手還要淒慘十倍。
“你自求多福,我也無能為力。”湯姬麵色慘白,為了自保,低頭無奈揚了揚手。
“姬姐。”顏恩已嚇得魂飛魄散,任由保鏢將自己拖到三十六層的辦公室。
顏恩癱跪在柔軟奢華的地毯上,牙齒磕磕打顫。
昏暗的辦公室內,她抬眸驚悚地看著坐在辦公桌後沉默抽煙的男人。
在廈城沒人敢得罪兩個人,霍南槿是能隻手遮天的權貴之後。
項絡川是能翻雲覆雨扭轉乾坤黑白通吃的梟商。
還記得上次米樂對項絡川的客人潑了酒,之後她再也沒看到過米樂。
她和米樂一樣都是瀾色的麗人,麗人就是被人唾棄的三陪女。
是她主動要求出賣**最後卻打了霍南槿壞了瀾色的規矩。
一天之內得罪了兩個萬萬不能得罪的人,不知道明天她是否會橫屍亂礁灘。
“你是自願的?”其實問不問都一樣,不自願還有人逼迫她不成,但是心裏就是想聽一個答複。
在提出問題尋求答案之前,每個人心裏都已經有了兩個答案,隻不過是確認一下罷了。
聽到項絡川冰冷的問話,顏恩心髒跳到嗓子眼,點頭如搗蒜。
“我在問你話?”不回答是個什麼意思,啞巴了嗎?
幽暗的燈光中,嫋嫋煙霧後那雙銳眼若利鷹,她寒顫應聲,“是。”
“不是不願意賣嗎?為什麼又願意了?”煙霧繚繞背後那張冷峻的臉露出嘲弄的神色,還以為能有多麼清高,出來混的都一樣。
“我養父需要手術費。”顏恩的牙齒磕磕打顫,續續斷斷將緣由道完。
不是為了博取同情,是膽怯不敢有半點欺瞞。
“還是為了那個男人。”項絡川臉龐平靜眸眼卻如刀鋒投落在她的周身,“為了那個男人的前程賣掉自己青春供養他留學,如今又為了那個男人的父親多活幾天甘願賣掉自己的**,既然這麼舍得犧牲又為什麼上了床反悔還動手得罪客人。”
顏恩跪地聽著他平靜道出她一心去付出的男人,他越是平靜她越是害怕,那意味著她的下場越加淒厲。
提起顏希,她內心的不舍惋惜多過於後怕。
她是顏家的養女,為了顏希她付出所有從未求過回報。
自從踏進瀾色的那天開始,她知道那場年少懵懂的愛戀思慕永遠隻能留存在青澀年華裏。
“你知道得罪霍南槿的下場嗎?”項絡川抬手將手指裏的香煙按滅在煙灰缸中。與生俱來的氣質,宛若修羅。
顏恩癱坐在地,停止呼吸,她呆滯地看著身姿挺拔若山川的男人起身一步步朝她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