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下河陵墓。
我和毛立誠對著忽必烈的墓葬三叩九拜的禮敬一番之後,兩人才合力推開了巨大的石棺蓋。
“轟隆隆”
棺蓋被推開之後,其內露出了一副森森的白骨,白骨穿著纏身大龍紋的龍袍,頭戴蒙族特有的圓筒式帽子,這具骸骨的骨骼粗壯,較之常人大了不少。
骷髏的嘴上放著一塊晶瑩剔透的玉佩,手指上套著枚寬大的綠玉扳指,扳指上同樣刻著一條五爪金龍。
“根據元代史記記載,忽必烈身高八尺,頭大如鬥,四肢修長,石棺內的這具骸骨看起來倒是挺符合的,加上白骨上又套著龍袍估計這肯定是忽必烈無疑了”毛立誠噓了口氣,雙手合十念叨:“第十九代摸金校尉毛立誠,有擾前人安息請勿責怪”
“草,你這是既想當婊子又想立牌坊,忒不要臉了,埋汰!”我嘟囔了一句後,眼睛就盯著白骨四周的殉葬品。
蒙族皇帝歸天後並不像其他朝代皇帝那般會大肆修建自己的墓地,然後極盡奢侈的將生前收納的珍寶帶入墓中殉葬,甚至還會讓妃子和太監陪葬。
據傳,從秦皇嬴政開始,帝王死後都會讓後宮沒有生育過的妃子陪葬,有的還會讓服侍其一生的太監也被賜死,基本上每個朝代的帝王死後,都會有一堆活人跟著被埋入陵墓中。
而元朝帝王歸天一般隻會選取對自己最為忠貞的侍衛陪葬,然後在選一些生前對自己最為重要的幾件物品帶入墓中,由於蒙人盛行秘葬所以無法大肆修建陵墓,墓葬也不會修建的多麼繁瑣規模也不宏大,差不多過千平左右就已經夠了。
盡管元朝帝王陵墓規模有點寒磣,也不太注重陪葬品,但畢竟是帝王歸天,總歸還是有些東西要被送入陵墓中的。
穿著龍袍的骸骨旁邊隻有幾件事物,忽必烈善武,喜好彎刀和弓箭,石棺內忽必烈屍體兩旁就放著一把圓月彎刀和一把短弓。
彎刀為精鋼打造,刀鞘上刻著五爪金龍,龍眼是兩顆發亮的寶石,看其鞘身顏色烏黃明顯應該是用金子築成的,而短弓的材質兩人誰都沒認出來,但千年已過弓弦依舊緊繃著,一看就不是凡品。
彎刀下方擺著一根忽必烈當年所用的馬鞭,除了這三樣物品之外,石棺裏還有兩樣東西。
一是杆小巧精致的旗子,旗麵隻有巴掌大小,上麵畫著一些薩滿的符文,旗子的材料仿佛是絲綢的麵料,但這麼多年過去了旗麵仍然沒有損壞文字也極其清晰,旗杆看起來更是讓人不解,因為那好像隻是根非常尋常的樹枝。
除了這麵旗子外,在忽必烈骸骨的腳旁還放著一個純金的馬鞍和酒碗。
毛立誠一本正經的朝著我拱了拱手說道:“你是請來的客你先選,別猶豫了,就這麼點東西還能讓你挑花眼了麼?選一個帶走,然後我們馬上離開,周傳銀在上麵守著呢萬一被人發現了懷疑我們是盜墓的那就麻煩了”
我拿起那麵小旗看都沒看就放進了帆布包裏,毛立誠說道:“那上麵的薩滿文我也看不懂,有點和石棺上刻畫的那些符文比較類似,這東西肯定是薩滿教祭師放進來陪葬的,我們帶走肯定一時半會的不知道咋用,也許你帶回去後就是件廢品,你確定不再換一個了?”
“不了,就它吧,換成別的對我來說更沒用”我拿起這麵旗子純粹是無奈之選,忽必烈的殉葬品中其餘的都是古董,價值頗大但對他來講那更沒用。
這旗一看就是薩滿教的東西應該為祭師所有, 我也發覺旗子上的薩滿文和四個石棺上的符文比較類似,光這一點他就算不知道有什麼用處,也值了。
毛立誠的選擇很幹脆,卸下了白骨手指上套著的玉扳指,又拿起了那把圓月彎刀和純金的馬鞍,這三樣東西就當是他和肖家兩兄弟的酬勞了,至於唐雯藝就算了,你真要是送給她沒準這女人回頭就得把這事捅給警察。
“他們兩個咋樣?還能動麼?”毛立誠頭疼的問道:“五個人,三個趴在地上咱倆咋帶回去啊”
我蹲在地上,嚐試著把一絲靈炁送進肖全友的體內,他倆身上的死氣已經散開,生氣正緩緩而聚,但肯定不是短時間內就能讓人恢複如初的,我隻能讓靈炁入體暫時讓兩人恢複知覺,等出了古墓之後他們就得找地方正經修養一段時間了。
片刻之後,肖全明和肖全友睜開眼睛恢複了知覺,他倆轉動著眼珠子茫然的問道:“到陰曹地府了麼?”
“草”毛立誠踢了他倆一腳,罵道:“你看我是像牛頭馬麵還是黑白無常啊”
肖全明眨著眼睛說道:“都一樣磕磣,啥像不像的啊,打扮一下也差不了許多啊,要不你給我整個卡哇伊的表情樂一下子我來辨辨真假吧”
毛立誠說道:“別他媽廢話了,收拾下趕緊離開這”
肖家兄弟眼神落在我身上,感慨的說道:“老哥啥也不說了,我們兄弟兩個一人一命算欠你兩條命,以後有啥事就吩咐過來,我們絕對不帶縮脖往回躲的”
我擺擺手大方的說道:“事上見,事上見”
毛立誠背著還昏著的唐雯藝,我攙著向家哥倆從石室裏爬了出去然後原路返回,在地下河岸邊穿戴好潛水的設備,五個人一躍而入跳進水中。
二十來分鍾之後,草原湖泊中間幾個人陸續冒頭,我伸出兩根手指吹了聲口哨。
一直躺在車裏等待的周傳銀撲棱一下就坐了起來,看見湖裏有幾個黑影後迅速劃著漁船就趕了過去。
“咦,你倆還活著啊?沒啥事啊?早知道我也下去好了”周傳銀頗為後悔的說道。
肖全友虛弱的笑了笑,都沒力氣搭理他。
上岸之後,毛立誠把唐雯藝塞進車裏,然後把扳指和馬鞍還有彎刀拿出來擺在地上對肖家兄弟說道:“我帶出來的就這麼三件玩意,咱們三個就不客氣了,隨便挑一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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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家兩兄弟眼神在地上的三樣東西上轉悠了幾圈,抬起頭眼淚婆娑的問道:“就這麼點貨?看著挺寒磣的啊”
毛立誠樂了,說道:“這就好像你昨天晚上跟範冰冰約了會,然後今天讓你去把鳳姐給睡了,那你肯定覺得檔次跟不上對不?盜墓也是這個理,咱們先前入墓後拿的東西都是值錢的貨,但蒙人流行密藏不喜大肆殉葬,所以東西肯定差了點層色”
肖全友,肖全明和毛立誠之前曾經合作過幾次,那幾次盜墓入手的東西隨便拿出一件都是上等貨色,放進博物館裏都得被當成鎮館之寶來供著,但這一回從忽必烈墓中取的東西雖然看起來挺耀眼的,但這些行家一過眼就知道錢肯定是能值一些的,但和差點丟了兩條命來比,那可差的太遠了。
肖全友歎了口氣,從地上拿起玉扳指套在手指上說道:“幾千萬現錢折騰沒了,命差點丟了,這趟買賣陪到姥姥家去了,整的我都有金盆洗手回家養孩子的打算了”
肖全明拿起了純金的馬鞍,剩下的圓月彎刀就歸毛立誠所有了。
周傳銀咽了口唾沫,饑渴的問道:“沒了?我一望風的肯定沒有啥收獲唄?”
毛立誠點頭道:“摸金校尉的規矩,隻有入墓的人才能帶走東西”
周傳銀挺不甘心的說道:“要不,我再下去走一趟?”
周傳銀覺得自己挺悲哀的,從江城折騰到外蒙,尋思這一趟草原之旅過後能讓自己的腰包鼓起來呢,但沒想到事了之後口袋依然幹癟,錢包仍舊比臉還幹淨,這他媽純粹是白忙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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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日子還過的顛沛流離的,連幾夜舒服的覺都沒睡過,還鬧個身上一股子羊膻味,他很不甘心的認為,自己也得下趟墓葬取點東西回來,不然這一次折騰的太窩心了。
毛立誠聳了聳肩膀,無所謂的說道:“去唄,下了水之後順著河道遊上了岸就到地方了,那裏還有點值錢的東西,你隨便挑”
周傳銀蒙圈的問道:“咋?就我一個人去啊?”
毛立誠斜了著眼睛說道:“嗬嗬,我還給你配個秘書和助理唄”
周傳銀撓著腦袋焦急的說道:“可我他媽啥也不懂啊,我還容易轉向,這萬一下去回不來咋整?”
“那我管不了,摸金校尉出了墓沒有再轉身回去的道理”
“你們這個行業說道有點多啊,哪來的那麼些破事啊”周傳銀不甘心的拉著我的袖子殷勤的說道:“老哥,陪兄弟走一趟唄?”
“叫爺爺都不去”
“爺,你真不去?”
“別這麼膚淺,不就是錢的事麼?看開點,這東西生不帶來死不帶去的沒必要跟它較真了。”我拍了拍周傳銀的臉蛋-子打了個哈欠後就鑽進了車裏。
毛立誠和肖家兄弟跟著他後麵也坐了進去,隻剩下周傳銀獨自一人在草原的微風中淩亂著。
上了車之後,我指著旁邊的睡美人問道:“她你咋解決啊?要不整個坑埋了?神不知鬼不覺的”
“哎呀,別扯犢子了”毛立誠頭疼的說道:“這姑奶奶等到了市區找個賓館扔進去,我再給趙教授打個電話讓他過來把人接走”
“你信不信,等你門下次見麵她肯定活撕了你”
“草,她醒了後還有心思惦記我?你看著吧,用不了三天北大的考古隊就能火速趕來奔赴茫茫大草原,五天之後忽必烈墓葬被發現的消息全世界都能知道,往後一年半載趙教授他們都得紮根在草原上了,等再見麵這事早就煙消雲散了”
我又對肖家兄弟說道:“這兩年回去找個山清水秀的地方好好休養一段時間,別再下墓了,墓裏陰氣重不利於你們身體的恢複,要是調理不好的話你倆身上會落下病根的,等年歲大了什麼毛病都該冒出來了”
“嗯呢,謝了老哥!”肖全友又接著問道:“錢怎麼辦?現金肯定是太多了,我轉給你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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