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推門思故地,滿手皆回憶(1 / 3)

“少宗,該走了。”

岑伯看著眼前淡泊寧靜的少年,心中唏噓,有些神傷。

薑銘點點頭,輕推古樸房門,沾染滿手回憶,外邊下著山雨,涼風忽來,好似吹進心中。

雨滴瀉在落葉上,訴說著多少過往,天上雲霧朦朧,不知覺已經掩藏了十六載月光。

若非他靈台被毀,無法修煉,堂堂天劍宗少宗主怎會選擇離開宗門,遊曆俗世?

這十六年,父親薑承不知花費多少宗門資源傾注在他身上,可惜並無任何作用。

薑承雖為宗主,此舉也受盡非議。

天劍宗並非薑家一言堂,宗門創宗便定下的規矩,不論是主脈還是支脈,少宗主有能者居之。

薑銘雖為少宗主,無法修煉,在這種修士宗門,已受盡非議。

前些天,薑銘在宗會上提出想要去俗世走走,獲得三大支脈一致認同。

誰都知道,薑銘所說的這一走,是將少宗主之位放下,相當於流放,與天劍宗斷了關係。

這樣的舉動也是為了讓他父親薑承更好做一點。

此前,薑承力排眾議,將宗門藏寶閣中的一株千年的九龍玄火靈芝和一顆七寒冰龍內丹全部給薑銘用了,還是無法修複靈台。

這簡直是暴殄天物,但是薑承毅然決然,這是他的兒子,隻要有一線希望,他都將一試。

這天下間的父母,哪個不心疼孩子?

薑銘雖隻有十六歲歲,但這心性已遠超同齡人。

自知留在天劍宗,隻會讓父親更難辦,尋著俗世遊曆的借口,淡出宗門是最好的選擇。

今夜月灑清輝,滿山淒冷,俗世之風從山腳吹來,簌簌卷起幾片落葉,仿佛在為命運的曲折而喟歎。

“是啊!該走了!”

薑銘歎息一聲,觸摸在冰冷的牆壁上,這是自己的家,而現在,是離家的時候了。

山路之上,一輛馬車安靜停放,毛色發亮的驄馬嚼著食之無味的野草,發出一聲輕啼,似是不滿意野草的味道。

他沒有選擇白日轟轟烈烈出走,而是在這夜深人靜的時候,悄然離去。

此時輕輕執起院落中一片飄落的枯葉,喃喃道:“如這無人問津的落葉飄零,也甚好。”

岑伯觸動,薑銘是他看著長大的。如此畫麵,心頭不是滋味。

山雨漸小,夜色清麗,群山峻嶺環繞的天劍宗變得模糊起來。

隨後見薑銘輕輕放下落葉,沿著月光所落清輝,向山路走去。

“你……為什麼要走了都不肯和我說一聲?”

一道幽怨傷心的聲音從山路蕩來,是李星月。

身為天劍宗李氏支脈的天之驕女,十三歲時便領悟劍道真意,天賦異稟,而今十六歲更是天資驚人。

宗門大量資源傾向與她,無人有所異議,與靈台被毀的薑銘有著截然不同的待遇。

因為李星月注定會成為天劍宗最耀眼的存在。

望著眼前的小美人,薑銘身軀一震,情感流露難以言表。

李星月清麗的眸子中泛起些許水霧,深深的看著薑銘,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露出幽怨的表情,紅潤的嘴唇抿起。

今晚上她穿了一身絲質黑裙,烏黑的秀發整齊的披肩而下,白皙的小腿從黑裙中露出,一雙黑底粉色繡花鞋將嬌嫩的小腳丫包裹住。

映著清冷的月輝,有些美。

薑銘看到李星月時,如同投擲出一顆石子,砸在心湖之中,波瀾蕩起,心思湧出。

這是他的青梅竹馬、兩小無猜,他喜歡她,很喜歡。

他一直暗戀著李星月,這種心思很早就有了,但是早熟的薑銘隻能將這份心思壓在心底,不能吐露。

他不能修煉,這份心思怎敢吐露?

凡人與修士的生命不啻天淵,凡人壽命不過近百,修士則會隨著境界提升,壽命增長極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