苟璃又做夢了,明知是夢境,卻無法掙脫夢魘。
在夢裏。
寒風呼嘯而過,鵝毛大雪鋪滿山間,她站在山間的高處,往下看去,刮鼻子的寒風讓她有些窒息,哪怕是抱緊自己,都無法抗拒寒冷。
“真冷啊!”
苟璃渾身哆嗦了兩下,她本想往林中躲躲,再垂眸的時候。
不料,一列士兵正向前行徑,他們看上去步履維艱,每個人饑寒交錯,麵色發紫,嘴唇發紺,滿手都是凍瘡。
“大哥。”
苟璃一眼就看到了領兵的將軍,麵色不禁欣喜了起來,她剛想吆喝一聲。
卻沒想到亂箭突然從她的身後射出。
苟璃連忙轉過身去,看著藏在林中的悍匪。
那飛箭穿過她的身體,是劇烈的疼痛。
轉眼,那些穿透過她身體的飛箭又射向了士兵,士兵們躲閃不及。
苟璃看著他們被射穿了身體,每個人都像刺蝟一般,痛苦而又掙紮的倒在霖上。
“大哥,快跑……”
苟璃聲嘶力竭,急的猶如熱鍋上的螞蟻,她忍著劇痛從山上跳了下去。
她親眼看著苟補被人射下馬,然後那群悍匪衝了出去。
大哥有性命之虞。
可然而,苟璃卻做不了任何的事情,她的叫喊沒有人能聽見,更無人看到她的存在。
隨後夢境的畫麵一轉。
苟璃隱隱約約覺得大哥應該已經被悍匪襲擊了,而此時她仿佛融入了大哥的身體裏。
迷糊的視線被血浸透,她拚命的相看清楚,可是卻看不清悍匪首領的樣貌。
“是誰泄露了大軍的行蹤。”苟璃不由自主的質問著,聲音十分虛弱,幾近失聲。
悍匪首領微微張開雙唇。
“鮑文昶……”
一柄長刀落下,苟璃被人砍下了頭顱。
“鮑文昶”三個字卻深深地烙在了她的心底。
是他!
--
苟璃猛地睜開雙眼,汗水浸濕了她的衣衫,她氣喘籲籲的看著白色的帷帳。
夢完,正巧外頭公雞打鳴。
苟璃躺在床上,手指掠過眼角。
她要麼不做夢,要麼夢見的皆是未來發生的事情。
苟璃有預知力,所以方才的夢境,讓苟璃十分忌憚。
這時,婢女阿阮準時推門而入,她手中端著滿是溫水的銅盆,身後跟著一群侍女。
“郡主,該起身了。”
苟璃連忙將眼淚抹了個幹淨,光腳站在霖上,她朝著阿阮看了眼:“今日初幾?”
“四月十三,今日立夏。”阿阮應著,她躡手躡腳的伺候苟璃穿好衣裳。
苟璃懸著的心,不禁放了下來,現在才四月,即便是到最近的冬,也還有半年的功夫。
所以,大哥還有救。
“那郡主是夢魘了嗎?”
阿阮戰戰兢兢的服侍著,好心的詢問。
苟璃晨起,麵色實在不大好看,所以阿阮有些害怕。
因為整個京都都知道,苟璃是出了名的囂張跋扈,不好伺候,又難親近。就苟璃這清雅居每年都得賣掉十來個婢女。
其實阿阮也才伺候苟璃半個月的時間,她隻曉得苟璃郡主身世比較淒慘,至於郡主的性子,也隻是肆意了些,還沒有傳聞中那麼恐怖!
畢竟苟璃的母親可是當年太祖最寵愛的穎怡公主。雖然穎怡公主不喜朝中官員,擇了個富商苟祁下嫁,穎怡公主為此與太祖決裂,但太祖可憐苟璃年幼喪母,早早便封了苟璃為思穎郡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