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裏一片華然,所有妃子都驚得問道:“妹妹有喜,為什麼要打胎?這要是被陛下知道了,可是天大的罪啊!”
蕭貴妃這時嘖嘖歎氣開口了:“陛下膝下單薄,本就盼著多子多福,妹妹竟然想扼殺自己腹中的胎兒,難道你不知道憑著這個孩子,就可能一步登天嗎?還是……你不敢生下這個孩子,因為……他見不得人?”
皇後寒著臉看蕭貴妃,又招招手:“小瑾子告訴本宮,劉妃最後一次被陛下臨幸,是什麼時候?”
敬事房太監劉瑾麵無表情地翻著手中的冊子,念道:“正月初十,陛下留宿落雪殿,劉妃侍寢。”
“正月初十嗎?那可是半年多前了。”皇後還沒開口,蕭貴妃又故意吃驚地打量劉妃的肚子,“妹妹現在這樣子,真不像懷孕五、六個月啊。”
剛才還鬧烘拱的內殿驟然安靜得連一根針掉在地上都聽得見,所有人都望著劉妃那張慘白的臉,卻不敢多問一句話。
安可惜聽到這終於知道皇後招她來做什麼了,撫遠侯的事後,這皇宮侍衛全是她一手調過來的,如今出了這事,便是她下屬辦事不力,她也難逃罪責。
“孩子的爹……是誰?”皇後一字一頓的開口,“你若是把那個男人招出來,本宮自然會向陛下求情,原諒你年輕無知,說不定能放你一條生路。”
劉妃冷笑道:“娘娘當著這麼多人的麵把這事情嚷嚷出來,是為了饒臣妾一條生路嗎?”她做出事已經累及了她,她又怎麼可能不棄車保帥,“那個男人是誰,有本事自己查,休想從臣妾嘴裏套出一個字來!”
“你……”皇後氣結。
劉妃轉過身對宋程華說道:“宋太醫,抱歉這件事牽連你了,你對本宮的好,本宮隻能記在心裏,本宮真的無意害你。”接著,她昂首對皇後說道:“宋太醫那天是來給臣妾問診了,但是臣妾沒有讓他把脈,隻推說腳扭到了,所以她稍微推揉一下就走了,即便她心覺有異,也不敢多問,並非本宮與她串通。”
她的話,並沒有讓皇後臉上顯現更多表情,倒是眾人或驚詫、或幸災樂禍,一個個都忍著笑在旁邊冷眼旁觀。
宋程華被牽扯進這樣的事,正頭疼自己該怎麼解釋,忽然間就見劉妃向後猛退一步,從袖子中抽出一把早己預藏好的匕首。
眾殯妃驚呼一聲,各個花容失色的摔翻了椅子四處選竄,連那些看上去有幾分架式的太監都因這變異而不知道該怎會麼辦,隻是急忙護住了皇後。
皇後也沒想到這平日寡言的劉妃竟然會身藏利刃而未,顯然是在來之前就有準備。她見眾人己經保護好自己,便大聲說道:“劉妃,你不要做傻事,本宮知道這件事是有人故意坑害你。本宮和你多年姐妹一場,怎麼也不會置你於死地……”
劉妃隻是冷笑:“妹妹自知連累了姐姐 ,已無顏苟活,罷了,不用麻煩您動手,臣妾自己解決了,也省得陛下追問,再牽連無辜!”
眾人赫然明白她要做什麼,大喊一聲:“不要!”
安可惜一個閃身想奪刀,劉妃雖然是個手無縛雞之力的女人,可她下定決心、義無反顧,這一刀便狠狠紮進胸口。
周圍人都嚇得倒退幾步,隻有安可惜撲到她麵前,一手點住止血的穴位,宋程華馬上上前大聲說道:“睜大眼睛看著臣,不要讓自己昏過去,平順地呼吸,不要緊張,臣能救娘娘!”
劉妃的身上膛上都濺滿了鮮血,嘴角卻掛著笑,她望著宋程華,小聲說道:“你救不了本宮的,別白費心思了。抱歉……拖累你……”她的聲音越來越微弱,終於再也沒有聲息。
眾人還在驚恐中,此時蕭貴妃竟敢開口:“娘娘,劉妃雖畏罪自殺,但後宮讓竟讓男子隨意進入才有這禍端,終是因侍衛防守不力,還有宋太醫知情不報,這事,姐姐打算怎麼解決呢?”
安可惜突然明白了什麼過來,眾多妃嬪都驚嚇不少,就連皇後都抖得厲害,唯獨蕭貴妃如此淡定,仿佛早料到會有此一幕,答案已在心中。
隻聽到皇後驚魂未定的說:“來呀,將這一幹奴才拉下去看關起來,等著陛下審問……還有,安尚書與宋太醫也牽涉其中,一並抓起來待審。”那些門外的待衛一下全走了進來。
“不必押了,臣自己會走。”那些侍衛本就是她的下屬,倒也不敢押她,安可惜冷笑,真是欲加之罪 何患無辭。
聽說安可惜被關後,那個愛妻如命的尚蓋讚這一回竟平靜得好像那是別人老婆被關似的不聞也不問,更連著幾日沒上早朝。
尚蓋讚在家「閉門自省」兩日後,今日丞相府門口忽然有輛馬車駛來,停妥後,一名中年男子麵色沉靜地走下車,並拍了拍丞相府大門的門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