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黑風高夜,殺人放火。
不對不對,是悄無聲息的摸進書生房裏顛鸞倒鳳的好日子。
那戲本子裏可都了,夜裏最易孤獨寂寞,甚好得手。
來人嘿嘿一笑掩了聲息,輕巧躍過一人高的院牆,四處尋覓而去。
可找了半也不見活饒蹤影,黑影遲疑的站在房下嘀咕道:“明明探好了是住在這裏的呀?”
院裏四周寂靜無聲,顯是空置了已久的無人老宅。這可奇了怪了,將將黑的時候她明明看到那書生是走到這院裏來的,莫不是……因她來的晚了叫別的妖精給勾了去?
哎呀呀,這可不大好呢,她的時日無多,這下叫她去哪裏找另外看得上眼的書生去呢?
要不,她且再等等?
許那妖精采了書生一回反而覺得食而無味再給放回來呢?那她等等也是無妨的。
正想著,院外明明沒有腳步聲和活饒氣息接近,但她隔著牆院就是知道來了人。沒去細想,她隻掩嘴一笑進了院裏最大的房子等候。
她剛剛提前探查好了,這院裏隻這房裏的床略寬些,正好施展。
來人似在房前略略停頓了下,然後才不緊不慢的走上前推了門。老舊的房門吱嘎的一聲響,淡薄的月光下顯露出一個男人樣貌。
側臥在床上的美人呲牙一笑,拉下半邊衣領露出白皙的肩頭,向他揮了揮手上的絲帕招呼道:“相公快點來呀,讓奴家好等~”
男人站在那裏沒有動,臉上麵無表情的一派波瀾不驚。
美人愣了愣,想是自己記竄了詞,忙並攏腿坐起了身拉上衣服規整了表情又道:“相公莫怪,妾乃附近山裏的百姓,因仰慕相公才華才隻身到此。今夜……願與相公結秦晉之好,共赴巫山。”
她回想著看過的話折子,每每這時那妖精都是要故作姿態露出一絲帶有羞澀的媚態的。
於是她調動了表情,斜眼抽了抽眉毛。
可那男人沒有色心大起的撲上來,也並未嚴詞厲色的掩麵痛斥讓她離開,倒是走進來坐在了桌邊唯一的一張凳子上。不知從哪取來的茶水,慢條斯理的倒了一杯。
她又嘿嘿一笑,擺出幾分撩人模樣,軟噥細語道:“相公怎生不理人家?長夜漫漫,奴願與你解長夜寂寥~”
而後正想著是先脫衣的好呢還是先蹭過去好的當口,男人端起茶杯緩緩開口道:“你你仰慕我?”他的聲音低沉而又平淡,眼瞼輕抬毫無波瀾的看了她一眼,就仿若看的是某種無關緊要的死物般。
美人連忙表決心道:“那是自然,妾身對郎君的心地可鑒日月可昭,海枯石爛塌地陷,五雷轟……”她著一愣,暗恨自個此次來的匆忙功課不足記反了詞,忙改口道:“我的心肝你快速速從了……”著就要起身迎上去。
男人放下茶杯在桌上輕輕一磕,看也不看她問道:“那你可識得我是誰?”
“過了今夜不就識得了!”美人掩嘴一笑,剛要撲上去卻動作一頓,看到他放到桌上漆黑的事物驚訝問道:“書生你不讀書怎的耍上劍了!?”
見她有些呆愣的似是真的不識,男人改變了主意收了劍道:“給你個機會,哪裏來的回哪裏去。”
美人一驚,看到他憑空消失的劍驚異道:“你是個道士!”
乖乖,今日真真是出行不利,心翼翼的避開了城頭的土地老,哪成想偏偏又碰上了個道士!
男人掌袖輕拂,身後的門騰地被震蕩開來,他身姿挺拔的坐在那裏,顯是個送客的姿態。
美人依言向外走了幾步,卻又不甘心的停住了腳步。這人明明看起來就像個文弱書生,怎的就偏偏是個道士呢?
不過……他長得那樣好看,就算是個有些本事的道士倒也無妨。這要是讓姐姐知道了她下山采了個道士,那千百年後見了麵也是大大的漲臉!
她一時色從心中起惡向膽邊生,向一旁側了側眼珠刻意道:“深夜多有打擾萬望見諒,女子給大人賠個不是,大人莫要怪罪!”
話音剛落她順袖子抖落出一截繩子握在手中,悄無聲息的向他背影走去。想她一個耗子精,這種偷偷摸摸的事自是做的熟練,要不怎麼幾次三番的躲過土地老摸進城裏來?
她動作敏捷的將繩索從頭兜下,順利的套住了男人後不禁哈哈大笑。然後又覺得這笑過於豪邁,即使他看不見也用手掩住了嘴桀桀笑了幾聲。然後俯下身湊向他耳邊笑道:“你個臭道士,這下再跟我亮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