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沒有,賤妾隻是隨意走走。”朱雀退至牆角,有些哀求的說道,那鞭子已然墮地,勒誌遠必定已經有其他辦法來折磨她!
就在此刻,院子裏嗑瓜子的丫鬟媽子們聞弦歌而知雅意,隨手將東廂房的門關了,互相打趣猜測待會兒朱雀出來身上哪裏會有傷,更有好事者乘著有空便跑去頌苑告知斐斐,斐斐將此事告知了唐小瓷。
“沒想到這朱雀還真是惡人自有惡人磨。”正在逗鳥的唐小瓷含笑賞了那報信的人一把銅板,看著那人喜滋滋的捧了銅板就走。
“小姐,我們要不要買點煙花慶祝一下!”斐斐跟唐小瓷一個德行,唯恐天下不亂,亂了還能幫倒忙的那種,不過唐小瓷隻是想想,斐斐是絕對的行動派,說完就跑去外麵托人去買煙花,唐小瓷有些無語的看著斐斐歡脫的跑走,“臭鳥,你說斐斐到底有沒有把我當成主人啊?”
“人家有名字的,別老臭鳥臭鳥的叫。”紅嘴鸚鵡將自己的翅膀一揮,留了個背影給唐小瓷。
“……那我也有名字的。”唐小瓷有些無語,這鸚鵡真的超討厭的,付雲欺把這麼討厭的鸚鵡送給她是存心要給她添堵是吧?
人那麼討厭,送隻鳥也那麼討厭,把她丟在馬背上,拖著她在帝都跑啊跑的,在先帝殯天的場合還能夠作弄她,給她弄的水是沒有兌過的,給她煲的湯是比毒藥還恐怖。
明明,已經決定了要走遠,卻總是被他笨笨的挽留住了,雖然總是做的不好,但每一次都顯得那麼真誠,那麼笨。
“你聽著啦,朕叫付雲欺,允許你叫朕雲欺。”大臭鳥邁著八字步,頭也不回的在桌子上走來走去。
“……”這口氣,這欠揍的表情,唐小瓷也是要醉。
“不許想朕,不對,你要時時刻刻的想著朕,你是朕的女人,心裏不準裝著別的男人。”那隻臭鸚鵡還邊走邊用那公鴨子一般的聲音說著,真的,若是換付雲欺來,說不定唐小瓷還能夠嚇得一塌糊塗的,但是話從這麼一隻賤兮兮的紅嘴鸚鵡嘴裏說出來,怎麼有點奇怪啊?
唐小瓷一隻手托著下巴,一隻手去扯著那隻鸚鵡豔麗的翠綠綠的尾翎,百無聊賴的捉弄它。
“放開我放開我放開我!”
紅嘴鸚鵡撲淩著翅膀,一雙小紅眼焦急的左右轉著,鸚鵡就是鸚鵡,唐小瓷還以為它真的有人類的智慧,想著,她竟然是露出微笑來。
“小姐,待會兒我們去看戲吧?”斐斐放下手裏的針,見著唐小瓷又不知道在笑什麼,斐斐隻覺得她要是再這樣宅下去,非變成她口中的神經病不可。
“好。”唐小瓷想了想,眉目裏盡是光亮,但是卻並不是因為要去聽戲而笑,那種感覺很玄妙,就像是斐斐想到遮月做的飯一樣,眼睛發亮。
雖然大情朝是農業國家,但雲州重商,大街小巷十分的熱鬧,酒樓一座接著一座,戲台子露天搭著,街邊小吃攤流動著,唐小瓷竟然還能夠看到燒烤!那種有辣椒粉有胡椒的麻辣燙!
那香味直聞得唐小瓷流口水。
“好吃鬼。”一旁抓著唐小瓷肩膀的紅嘴鸚鵡突然說了一句話,連斐斐也朝唐小瓷投來很鄙視的眼神,像燒烤這種東西在大清朝並不少見,雖然誰都會做但是各個小吃攤都有些特色,所以生意很好,不過見著唐小瓷那眼神,斐斐也才發現一向家裏蹲的自家小姐並不知情。
“咧咧咧!”唐小瓷衝那隻臭鸚鵡扮了個鬼臉,兀自掃蕩了離她最近的一個小吃車上的所有燒烤,擠到了一個人比較少的戲台子處坐著。
“哎哎那個戴鬥笠的姑娘,你還沒付錢……”小商販眼睜睜的看著一女子風卷殘雲的拿了他攤上還在烤著的別人預定了的和沒烤的生的串子就跑,他當時隻有一個念頭就是他被搶劫了……想雲州是個太平的地方,父母官好衙役勤勞,怎麼會在光天化日朗朗乾坤之下被搶劫,而且放著案上的零錢盒不搶,就搶他要賣的烤串嗚嗚嗚。
小販淚奔。
“不用找了。”斐斐斜睨了那急得快哭了的的小販,甩出一塊銀子給那小販,跑去找唐小瓷跟那隻臭鳥。
戲台上唱的是一出《狀元媒》,遠遠的斐斐就見著那唱、念、做、打,聲色俱全,一拋水袖若情絲淼淼,承轉意合間難分男女。
“……這樁事悶得我柔腸百轉,不知道他與我是否一般……”
斐斐急急的跑到唐小瓷身邊坐下,並為她尋了涼茶,天氣炎熱,戲台子四周用油布搭了棚子,棚子裏一股燒烤味,那始作俑者還坐在最前麵,鬥笠的紗簾裏單薄的小臉露出一角,滿嘴火辣辣的燒烤味,戲詞聽到這裏,唐小瓷吃烤串的動作緩了緩,竹簽劃過她的嘴角,一道血紅色的光在她的嘴角劃過。
“百姓們閨房樂如花美眷,帝王家深宮怨似水流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