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死了之後,原來連自己怎麼死的都會忘啊。
風老二拍著自己的腦袋,看著地上挺屍狀的自己:腹間插著一柄森白的骨劍,血已經凝固了,裂開成了一個個小血塊,一雙黃金瞳無神地睜著,再也不會在裏麵看見折射的陽光,帶著陰影的眼角甚至隱隱約約能看見淚痕。
她,好像死了。
很久了。
那是她自己啊,就這樣躺在她麵前,細碎的短發被血黏在了一起,在這個寸草不生的地方整整躺了七日。
沒有一個人來為她收屍,甚至沒有一個人路過。
謀殺地倒是選的不錯,就算這屍體爛在這裏也不會有人知道。
她在這裏蹲了七天。看著那地上躺著的最熟悉的人,半睜著眼,望著天。
其實她是有點餓的,所以她蹲在這裏的其中一個目的,就是等自己的身體上長出蘑菇。
“姑娘……”一聲幽幽的姑娘把老二嚇了一跳,她轉身一個掃堂腿,還沒甩出去卻被一雙大手扣住了腳踝,順勢拉了過去。
啊,她差點忘了她是個戰五渣的事實。
老二想打自己:沒事兒瞎伸什麼腿,一個戰五渣還想怎麼滴?看吧,被扣住了吧!
“哎喲哎喲,大俠饒命,饒命!”老二的屁股在地麵上摩擦的火熱,趕緊捂著屁股求饒。
腳上的手倒是也鬆開了,她頓時感覺到了一陣寒意,整個腳踝像是浸入了冰水裏,要冷得她失去知覺。這麼冷的手,還可以摸到已經死了的她......風老二心中暗叫不好,一定不會錯了。她不由得打了一個冷戰,雞皮疙瘩像雨後春筍似的一片一片的全冒了起來,抬頭一看:蒼白得如一張紙一般的臉,紅得滴血的唇輕挑著,好似那屠妖域特有的血櫻桃,一雙桃花眼滿帶著笑意,卻是冷得瘮人。
好看,好看,好想要親親抱抱舉高高。
這是,妖豔美少年掛的啊!
但此時她是沒那個色膽了。
那一頂高帽上赫然寫著“一見生財”這四個大字,左手拿著一根白花花的哭喪棒,身上雪白的長袍讓人不寒而栗。
“啊啊啊啊啊啊啊!”老二雙手一撐撲騰著往後蹦了一步,連牙床都在顫抖,“白,白,白無常!”也是,這般裝扮還能有誰了?
可是,白無常小哥哥好受啊啊啊啊啊啊啊!
好想逗他啊啊啊啊啊啊啊!
白無常直接無視了她的一驚一乍,嘴角依然噙著僵硬的笑——是個人都能看出來他平常不怎麼笑。
笑得那麼僵硬,嗬嗬,完全是工作需要。
不慌不慌,她自己拍著自己的小胸脯,以尋求安慰。她害怕自己一激動湊上去把白小哥撲倒。
而貌美如花的白無常卻偏著頭,似乎在等著麵前這個奇怪的鬼魂開口說些什麼。
老二直勾勾的盯著美男子白無常,眨了眨無辜的大眼睛,然後一隻不安分的小手在黑暗中悄悄摸索著。在哪兒,在哪兒?
嘿,有了!
“咚!”她一甩手將一塊圓滾滾的鵝卵石扔了出去,準準的砸上了白無常的額頭。
“......”美男子嘴角依然掛著和善並且僵硬無比的微笑。
“咦?沒反應?”老二歪著腦袋,“再來一下......”
“停。”白無常連僵硬的笑容都不要了,麵無表情地妥妥的按住了她的手,“你這是幹什麼?”
“不是說,白無常是發財鬼嗎?不是說,朝你丟石頭你會朝我丟錢嗎?不是說,你最後會把金子銀子全給丟完然後羞愧地逃走嗎?!騙小孩兒啊~”隻見麵前這個古靈精怪的小姑娘雙目含淚,一副被人負了的表情,說著說著便要佯裝暈倒。
瑪麗蘇女主精髓get!
——裝作一副傻白甜的樣子,成功引起金主的注意!
白無常十分違和地讓自己的妖孽臉癱著:“這傳說在泛時可不管用。”
被戳穿的她立刻做出小臉煞白的樣子:“什,什麼……我以為……”像她這種剛剛才死不久的新鬼肯定特別容易被人欺負,所以一定要使出渾身解數,抱緊白爸爸的大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