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六年六月的中考,成績還不錯,卻也隻是還不錯!
中考結束了,成績卻是意料之外,六百四十六分!全鄉第二,與第一名相差一分!
對於夢想著讀同州一中的我,夢想算是破滅了;要是能再多考點,考到全鄉第一,去讀一中就還可以免去費用,可以減輕爸爸媽媽的負擔!
再複讀一年?家裏哪有錢,畢竟複讀一年需要兩百多塊呢!去讀高中,全額?爸爸媽媽供姐姐一個高中生都很辛苦了怎麼再負擔得了一個高中生?
讓姐姐一個人好好讀!
她身體不好,肺結核還沒治好;她要是不讀書,就什麼也做不了。我不一樣,我強壯有力氣,我可以出去打工賺錢,或許讀書不是唯一的出路。
我:爸,我不複讀了!
爸爸:哎!不行,你才十五歲呢!你不讀書能做什麼?
我:我可以去打工呀,我掙錢了你們就不用那麼辛苦了,我們過年就可以買好吃的了......
沒錯這就是我家裏的狀況,正在溫飽線上各種掙紮!
爸爸:哎......
爸爸歎了歎氣,接著沉默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再一句話。
我:媽,我想和吳方去投奔她遠房的表姐,在發廊學剪頭發,一個月可以有一百塊錢。
媽媽:她二姐在哪裏?
我:在同州市裏麵,就我姐讀書那裏。
媽媽:不行吧,發廊那是什麼地方?你爸不會同意讓你去的。
本已經果斷拒絕我請求的媽媽像看穿了我的心思,又再開了口。
媽媽:你問你爸,你爸同意讓你去你就去嘛!
不敢問爸爸,他是不會同意的,雖然不知道為什麼。
中考結束一個月了,每幫忙家裏放牛......
突然有個害怕的想法"要是有煤人上家門要給我提親,我會不會就結婚了?我不想早早的就結婚,重複父母的生活,自己還是個孩子,然後就養育孩子?我要走出去,看看山那邊是什麼?就算已經沒有讀書這條路可走,我還是要走出去......."
這樣不清晰的想法,我很堅定的有想。
我:爸,我去縣城吧!我四叔家不是開了個招待所嗎!我去他家那裏打工,明年開學我就回來複讀;我還可以自己掙點學費,明年回來複讀我一定能考第一名的!
爸爸:也可以,我給你四叔打電話問問看。
終於,我離開了家,像逃一樣,沒有和誰有個告別。
媽媽帶我坐了汽車轉火車,一路上我暈車吐得厲害分不清東南西北,更沒有好好看看沿途的風景了!
雖然隻是三塊五毛錢的車費,四十五分鍾的路程;卻是我長到十五歲以來第一次進城,第一次坐火車。
媽媽送我到四叔家安頓好,就立馬買了傍晚的回程票回家了,家裏離不開她,她也不願意多打攪四叔一家。
媽媽走後我在四叔家休息了兩才緩和了暈車的感覺;四叔家招待所現在不缺人手,四嬸給我找了旁邊的家常火鍋店工作,一個月三百塊錢,包吃包住。
我到來之前店裏有三個老板和三個工,懷,麗 ,蘭,她們都比我大;懷很會討人喜歡,但所有人都喜歡麗,因為她單純善良願意吃虧,懷不一樣,她很會表現;蘭是郭老板(殷老板,大郭老板,郭老板)男方家裏的侄女。
蘭有很多男朋友,晚上很晚了還總出去玩,第二上班又老打瞌睡........
殷老板總蘭,蘭被皮了也是左耳進右耳出的。殷老板不喜歡郭老板,我不明白不喜歡為什麼還要一起做合夥人?
很久以後我才明白事情是要多方麵考慮的。
一開始住四叔家裏,一段時間後殷媽(殷老板的女兒和我一樣大,她讓我叫她殷媽)住四叔家有時候晚上關門晚,我一個人走回去不安全(兩個公交站的路程要走十五分鍾),讓我和麗們一起睡。
工作了十多,我第一次知道晚上關門了要把餐廳大廳裏的桌子推到邊上放起來,把椅子對排在一起然後把被子鋪在椅子上當床;大郭老板和殷媽是把床鋪在包間裏麵;郭老板一家是睡在隔壁餐廳的隔層;蘭一個人鋪床在隔壁餐廳的包房裏。麗很熱情,她鋪好床叫我和她睡,懷給大郭老板鋪床。
第一個睡在店裏的晚上,突然好想家;好想那種風吹過瓦片樹葉,卷起沙子打在瓦片上發出沙沙聲的夜晚……
第一個月發工資了,我上了二十七,殷媽給我發了三百塊錢。
我:殷媽,我都沒有上滿一個月你給我少發點吧!
殷媽:你好好幹,第一個月給你多發三,就當請你洗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