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勞駕了。”
說完,便上了馬車。
同坐一輛牛車,她本想跟草垛上的男人打聲招呼,奈何人家連側過身看她一眼都懶得,她也就不出聲了。
倒是趕車的老伯熱情。
“姑娘是皇城人吧!瞧你說話怪文縐縐的,城裏的姑娘向來大門不出二門不邁,走一小段路都要三喘四喘,倒是第一次見像你這樣不端架子也不是用鼻孔看人的。”
若不是看顧南幽麵善,給人一種值得信任的模樣,老伯是萬萬不敢捎她的。
畢竟一個斯斯文文的姑娘獨自出城,還受了傷。
定是遇到了事。
他是鄉下人,家徒四壁的,可惹不起麻煩。
“我倒是想端架子,可誰叫我遇見你這樣和善的老伯呢!實在端不起來呀。”
這話倒把老伯逗樂了,直誇顧南幽嘴甜。
氣氛正融洽。
邊上一道鄙夷的聲音不是時候的傳來。
“哼,虛偽。”
顧南幽微微挑眉看向同乘的男人一眼,倒也不氣惱,直接忽略他的話,又跟著老伯閑聊。
短暫的尷尬被兩人的談話淹沒了。
直到顧南幽問起:
“老伯,你知道霧凇島怎麼走嗎?”
“霧凇島?”老伯大驚,趕忙勸阻,“姑娘要去那兒?可千萬別去,那島就像洪水猛獸,吃人不吐骨頭的。更何況你隻是一個弱弱的姑娘,還沒到霧凇島呢!一個浪過來,你就沒了。”
聽出老伯話中的擔憂。
到與她聽說的霧凇島有些不同。
顧南幽笑笑,說。
“我就問問。”
老伯顯然是鬆了一口氣。
等到了離皇城最近的城鎮,顧南幽硬將幾兩碎銀子塞給了老伯。
“你放心收著,這是幹淨的碎銀子。”
她給完就走,完全不給老伯反悔的機會。
老伯要追上去,同乘一輛馬車的男人倒阻止了他。
“不要白不要,像她那種一件衣裳十幾上百兩的人,根本不在意這幾個錢,要是我就狠狠敲她竹杠,再將她綁了,給她家人要贖金。”
“少俠,你……”
“開個玩笑,看把你嚇的。”
不知兩人對話的顧南幽,去了藥鋪後,備了幹糧和一些急需的物品,就去買一匹馬,正要離開。
一個聲音傳來:
“你要去霧凇島?”
顧南幽轉身看向聲音來源,是一個五官端正,體格挺拔的男人,很好看,是那種剛硬英俊,還帶著點江湖人的氣息。
聲音她認得。
就是之前與她同坐一輛牛車的那個江湖男人。
她還沒回答,那江湖男人又說:
“那兒我熟,我給你帶路,還能抄近道,五天就能到。”
說完,他也不管顧南幽同沒同意,他就開始幫她計劃著。
“我們兩個同坐一匹馬會把馬兒累死,你需要再買一匹馬,我的吃穿用度你也得包,另外還需要給我一百兩帶路費。”
顧南幽看著他,雙手環胸,指尖在手臂上井然有序的跳動著,依舊沒說話。
江湖男人直徑走進到馬廄邊。
一邊選馬,一邊挑三揀四。
“馬鞍做工太差。”
“製作韁繩的材料新舊參半,容易斷裂。”
“連馬鞭子都硌手,裏麵不會是參雜了幹草木屑那些破玩意吧?”
在罵罵咧咧聲中,販馬商人臉黑如鍋底,卻不敢為自己辯駁。
因為江湖男人說的絲毫不差。
等江湖男人好不容易挑選好馬後,就把馬牽出來,對販馬商人指著顧南幽說。
“她付錢。”
“姑娘,這……”販馬商人看向顧南幽。
顧南幽走過去,付了錢。
回過頭來時,卻看見江湖男人的臉上流露出絲毫不加掩蓋的嘲弄。
片刻後。
兩人出了馬廄。
“該上路了,你跟緊點。”
話音一落,江湖男人翻身上馬,卻在不經意間,腰間露出明晃晃一角,似是利器,閃著寒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