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二零一六年的五一小長假，舒天楚終於甩掉離婚的陰霾，暫時把孩子安頓到父母親那，一身輕鬆地回了老家。
離婚，帶給他近一個月的心裏折磨，終於在最近慢慢釋懷。他決定不去想那些曾經不開心的事，給自己一段快樂的假期，好好調整一下，準備接下來的人生。
老家上津鎮城南二裏處的一處懸崖底下，舒天楚正操縱著大疆某款無人機，對著懸崖絕壁上的洞穴探索著。
“你快來看，裏麵是什麼東西？”舒天楚推了一下身邊的叼著煙，正在聚精會神調戲女主播的成遠清。
成遠清是舒天楚從幼兒園到初中的同學，高中輟學後就去了西安當泥瓦工。後來慢慢混成個小包工頭，然後就開了一家隻有三五個人的的小公司，俗氣地取名叫“遠清工程有限責任公司”。
至於舒天楚自己，大學畢業之後留在魯地，拚搏多年，也沒升官發財，隻是積累了多年的基層工作經驗。當然，這是好聽點說法。不好聽地話，舒天楚自己說自己是累死累活的跑腿狗。已經三十七八的年齡，臨了，還被嫌棄自己的媳婦一腳踹了。
“能有啥東西，都不知道多少年了，小時候倒是看到過紅尾巴的狐狸在裏麵生崽！”成遠清吐掉煙屁股，繼續盯著手機屏幕上穿的有點少的女主播一個勁地調侃。
“你怎麼喜歡這種貨色？”舒天楚斜著眼看了一眼成遠清的手機，裏麵一個明顯年輕的小姑娘，正嗲聲嗲氣地喊著：“謝謝清哥的雲朵，謝謝清哥的跑車，嗯啊！嗯啊~”
“這不是最近沒活兒嘛！一堆尾款收不上來，又沒新活兒，我都快揭不開鍋了。”成遠清依依不舍地關了手機繼續說：“上次去竹溪，聽說那有幾十棵上千年的金絲楠木，咱倆合夥，也去倒騰木材吧！”
“那幾十棵金絲楠木，是明朝修建皇宮時沒砍掉的。全國也沒多少了，你想吃牢飯別拉上我！”舒天楚覺得成遠清明顯有點發燒了，一把年紀了，還想這麼不靠譜的主意。
“我就是說著玩玩。你剛才看到什麼了？拿來我瞧瞧。”成遠清接過舒天楚手中的手機，調整了一下無人機的角度：“裏麵有點黑，無人機又飛不進去。呃~好像是有個什麼東西啊，我C！白骨頭架子，還有個骷髏頭。你丫坑我啊，這東西也讓我看。”
“這老人洞本來就是埋死人的地方，有堆白骨有什麼稀奇的。又不是白骨精！快點幹活，咱倆從懸崖頂上下降，把這幾個老人洞都搜一遍。”
這是舒天楚多年來的心願，從小就知道這地方有十幾個老人洞，但是都是開鑿在懸崖之上，不能進去。他總是想找個時間，爬進去看一看，人對陌生世界的好奇心總是一直存在。現在終於有時間來實現這個願望了，所以回老家碰到成遠清之後，就拽著他來一起玩這種年輕人的遊戲。為了這次探洞之旅，舒天楚租賃了無人機以及專業的崖降裝備。
“鉚釘釘牢固點，不然會死人的。”舒天楚囑咐身邊一幅懶洋洋的成遠清說：“你怎麼一個人回上津了，媳婦和娃呢？”
“都跑了，我這幾年也沒賺到什麼錢。去年一個工地還出了事，貼進去了幾十萬，連房子都抵押了。媳婦跟另一個包工頭跑了，娃去縣裏念書去了。咱倆是一對兒難兄難弟！等會兒我就不下去了，我在這給你守著繩子，你自己小心點，千萬注意安全。”成遠清使勁砸著地上的鉚釘，又把繩索在附近一顆水桶粗的大樹上纏繞了幾圈之後說：“我給你再丟一根副繩，雙重保險。”
舒天楚慢慢下到洞穴的地方，仔細地一個個查看。這些老人洞都不算深，洞口平整，四四方方。找了好幾個，裏麵什麼都沒有，就算真有什麼東西，都過了上千年了，也早就風化了。舒天楚慢慢靠近剛剛隱約看到骷髏頭的洞口，這是一個處於最危險地段的老人洞，半山腰的位置，又沒有任何可以附著的岩石，周圍三十米都是光溜溜刀切一樣的絕壁。
穩住繩索，舒天楚慢慢鑽進一口棺材大小的洞口，這是一個比之前探過的所有老人洞都要深的洞穴。進了洞，裏麵有二十多米深，除了洞口太小，內部居然還可以站立。一縷陽光正好灑了進來，兩具陰森森的白骨架散落在地上。風化嚴重的骷髏頭，已經不是那麼完整了。舒天楚用腳踢了一下，骷髏頭頓時碎裂開。
就在這個時候，兜裏的手機鈴聲響了起來，舒天楚按了接聽鍵。
“有沒有什麼寶貝?”手機裏傳來成遠清的詢問。
“有兩個大美女！她們正在問你呢，說等會晚上要去你家找你聊聊。”舒天楚的回聲在洞內嗡嗡地回響著。掛掉電話，環顧四周，卻什麼也沒發現，純屬白忙活一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