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姨........”顧璃小聲的開口,語氣裏帶著一絲愧疚,想念,和猶豫。
聞言,岑姨擺放餐具的動作一頓,兩三秒後,她慢慢的回過頭去。
當她看清麵前那個女人的臉時,仿佛時間都靜止了,“小璃?”她的語氣帶著一絲不確定,或許是因為顧璃變了很多。
“岑姨,是我。”
岑姨上前,摸著她的臉,“傻丫頭,你怎麼現在才回來啊,我以為,你不回來了。”她抱著顧璃,很緊很緊,如同顧璃十八歲高考時一樣。
“對不起。”她哽咽的說道。
“回來就好,回來就好,你這傻孩子,在外麵肯定受了很多苦吧。”岑姨的眼淚滴在她的裙子上,慢慢滲進去,溫潤了她的肩膀。
後來岑姨拉著她講了很久很久的話,有多久呢?大慨就是從早飯到晚飯,從顧影北上班到顧影北下班。
他今天下班下得格外的早,早到........外麵才剛剛黑沒多久。當然,這是岑姨在她耳邊悄悄說的。
三人一起吃晚飯。飯間,岑姨的筷子就沒有閑過,一直使勁往顧璃碗裏加菜(大多都是肉)。明明隻有三個人,卻準備了七八個人的量,吃得她肚子都要漲破了。
“小璃,你得多吃一點,你看你現在多瘦。”她的筷子還在菜與顧璃的碗間遊蕩,顧璃看著麵前如山一樣的菜,不由吞了口口水。
“哈哈哈哈哈,謝謝岑姨,不過你都把菜夾給我,顧影北都沒有吃的了。”她聰明的把顧影北拉出來作掩護。
“管他幹什麼,你更重要。”這樣明明白白的偏袒,顧璃還是頭一次見。
她望了望顧影北,發現他正麵無表情的看著自己麵前的紅燒肉,八寶鴨,糖醋排骨一塊一塊的減少。
“岑姨,她身上的肉一頓飯是補不回來的。”終於,他開口了,解救了顧璃也救了自己的。
聞言,岑姨哈哈哈大笑了幾聲,也直說道:“隻想讓你吃,也沒想那麼多。”
吃晚飯,岑姨本還想拉著顧璃說話,可無奈身體不允許,也隻能心不甘情不願的去睡覺。
她從岑姨房間裏出來,剛好碰上了門口的顧影北。與其說是偶然,不如說是他一直在門外等。
“這些年,岑姨從來沒有像現在一樣開心。”他跟顧璃走在櫻花路上,風吹著櫻花,發出颯颯的的聲音。
“怎麼回事?”岑姨似乎並不知道她海難的事。
“我讓你離開後,岑姨很生我的氣,最後氣進了醫院。”他或許是走累了,順勢就帶著顧璃坐在了樹下的秋千上,“後來,你遇到海難,我怕她承受不住,就沒告訴她。”
顧璃空洞的望著遠方,瞞著岑姨這麼多年,他或許也很累吧。
她憶起很多年前的一個下午,她也是座在這裏,頭上的櫻花也是飄落下來,落在她的肩膀上,手心裏。
“等我有空,我想去看看.......顧淮安和舒晚笙。”
“.......好,我陪你一去。”
顧璃點了點頭,然後便是沉默。
突兀的手機鈴聲打破了這平靜,“喂,小柔。”
“小璃,你怎麼還沒有回來,辰哥哥來了。”殷小柔的聲音很小,像是故意壓低的,“我給你講,我告訴她你出去了,他現在還在等你呢?”
顧璃思慮了一下。望了望旁邊的顧影北,發現他正在玩手裏的櫻花瓣,應該是沒有聽到。
“我.......”
“你要走嗎?”顧影北不知何時望著顧璃問道,那語氣和表情就像是不想主人離開的小寵物。
“我.......不走了。”終於,她還是拒絕不了,她自欺欺人的告訴自己是岑姨的原因。
聞言,殷小柔啊了一聲,而顧影北則是咧嘴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