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的開始竟然要追究到蘇錦繡的前世,那是一個風和日麗的下午,當一切到看上去如此祥和,如此平靜的時候,蘇錦繡躺在庭院的涼椅上,時不時地從身旁的椅子上取出一顆魚食向水中丟去,時處九月末,空氣中仍有一絲絲夏季未處理幹淨的軟椅,而地麵卻泛起了著急的寒氣,搞得人倍感煩躁和懶惰。
方才蘇錦繡和自己的夫君安逸軒剛吃完飯,安逸軒因公事在身就沒有同自己一起午休,蘇錦繡覺得無趣就幹脆讓人把涼椅搬到這池塘上麵伴隨著些許困意在此處休息。
蘇錦繡覺得最近自己的夫君總是有意疏遠自己,不知道是自己太過敏感,還是安逸軒真的有那麼多公事需要處理,蘇錦繡總是心有餘悸。兩人完婚也有一定時日,想想安逸軒對自己曾許下的那些山盟海誓,蘇錦繡的心中一陣暖意,並逐漸安慰自己的,是自己太過多心。
自己加入安府以後,每一天人對自己都是百依百順,身為安府的唯一女主人,蘇錦繡不得不承認她依戀這樣的生活。畢竟自己是庶出,要不是安逸軒和自己的真愛,並且父親大人對自己又十分疼愛,今日的輝煌,能夠嫁到安府絕對是遙不可及的事情。
想到自己曾經在丞相府受的那些委屈,那些自己隻能忍氣吞聲的委屈,蘇錦繡覺得一切相比於現在而言都是值得。再想到自己那個惡毒的姐姐,從小蘇錦繡就看清楚了這一點,自己的姐姐是怎麼也見不得自己好的,真的要不是安逸軒對自己真心實意,而且丞相大人念自己娘的舊情,對自己家被疼愛的話,蘇錦繡很有可能就被自己的姐姐折磨到死。
畢竟是庶出,對於嫡出的女兒自然是有身份的懸殊,而這份身份懸殊直接就決定了他們從小在家的地位,有些下人也是看人的,他們知道蘇錦繡是庶出的,母親死的早,不但沒有同情,反倒和蘇錦玉一樣,到處為難和欺負著蘇錦繡,尤其是那些跟隨在蘇錦玉和大夫人身邊的仆人,他們是丞相府中最囂張的仆人,地位仿佛僅次於大夫人和蘇錦玉,也完全不把蘇錦繡放在眼裏,所以從小蘇錦繡最希望的就是爹爹能夠呆在家中,那樣仆人也就默不作聲,大夫人和蘇錦玉也不會把自己怎麼樣,但是一旦丞相不在家,那些人就怎麼也看不慣蘇錦繡這個人的存在。
想到這裏蘇錦繡總是覺得自己腦袋上的天空都是灰蒙蒙的,而那些記憶更是她不願意翻閱起的回憶,她能夠有這樣的生活,能夠嫁給安逸軒,在她看來真是前世修來的福分,否則她一個庶出女也不會有這樣的榮耀。曾經她以為加入安府就是她蘇錦繡蛻變的地方,嫁到安府就是停止一切痛苦的地方,但是輪回轉世以後,蘇錦繡才開始發現,嫁到安府隻不過是另一端感情折磨的開始,而之前她做過的那個黃粱美夢真的隻是一場美夢,真正的主角根本就不是自己,而是一個自己最恨的人和一個自己最愛的人的一段孽緣。
“小姐,小姐,醒醒,小姐。”丫鬟小倩的麵龐逐漸出現在蘇錦繡的麵前,原來蘇錦繡回憶著回憶著過去竟已經進入夢鄉。
“怎麼了,小倩,有什麼事嗎?”睡夢中被叫醒的蘇錦繡懶洋洋的問道,但是一般這種情況都不會發生,因為安府很少有什麼事需要蘇錦繡去操辦,都有專門的人事負責。
“沒有,小姐,您剛才一直在流淚在哭泣,我以為您是做了什麼噩夢,所以趕快把您叫醒。”小倩溫柔地說道。
蘇錦繡這才摸摸自己的麵頰,發現真的有兩行累痕,不僅笑道,“哈哈,的確,我是做了一個很糾結很漫長的噩夢。”至於蘇錦繡真的夢到了什麼,她卻有意不說,小倩也沒有追問。
“少爺在做什麼?”蘇錦繡漸漸意識清醒,小心地將剩下的魚食一一喂給魚兒們咀嚼,覺得也應該是傍晚了,該教下人們準備晚餐了,便隨口問了這麼一句。
“少爺在書房裏,說是不讓人打擾,而且少爺有問過夫人您在幹什麼,但隻是問了一下就沒有動靜了。”小倩將自己的知道都告訴了蘇錦繡,早安府裏可和丞相府不同,下人們對主子都是百依百順的,沒有什麼隱瞞之說。而在丞相府,像這樣愜意的下午覺也是不存在的。
“那好,我們一切去少爺那裏,問問他晚上想吃什麼東西。”蘇錦繡對小倩吩咐道。
小倩點點頭,便攙扶著蘇錦繡向書房走去。
一路上看到蘇錦繡的下人都向蘇錦繡問好,雖然有時候蘇錦繡都想告訴大家,對自己不用那麼多禮節的時候,又想是主子就要有主子的樣子,不能因為自己曾經是庶出的,卑賤慣了就讓身邊的下人瞧不起自己,甚至妄想與自己平起平坐,所以每每遇到下人們對自己行李,蘇錦繡都盡量去習慣,去接受,並拿出一副女主人的樣子,就像蘇錦玉在丞相府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