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君墨長久的沉默讓陸淺淺有些不安。
她抬起頭,壯著膽子看向安君墨,忽然見男人冷峻的麵容之上湧起一抹殘忍的笑:“你剛剛還求我救他,如今就要將孩子打掉?”
“剛剛是我沒想清楚……”陸淺淺的聲音很輕,像是忍著什麼情緒。
昏迷之中,她想起了許多小時候的事。母親的死,父親的冷漠、繼母的辱罵、繼妹的欺壓。
她小心翼翼的活在陸家,不敢多說一個字、不敢多走半步路,就怕稍有不慎就引來一陣毒打。
來的路上,她隻是恐懼失去孩子。可如今逐漸清醒,不想孩子重蹈覆轍。
“可以嗎……”她竭力保持平靜,可對孩子的歉疚與幼年生活的痛苦還是讓她聲音顫抖。
“休想。”男人冰冷的兩個字如同一把刀紮進陸淺淺的心。
她錯愕的抬起頭:“你不是不要……”
“我不要是我的事,但你沒這資格。”安君墨雙眼冰冷。這女人實在是太有心計,想要以退為進,拿孩子拿捏他?
“你現在唯一的選擇就是把孩子生下來,然後滾。”丟下這句話,安君墨轉身離去。
陸淺淺彷徨的不知所措。
安家派人二十四小時守著她,她根本就沒機會自己去做人流。思索之下,陸淺淺將醫院開的保胎藥悄悄丟掉,卻不料這個舉動正好被安君墨看到。
高大的身軀遮住了窗外的陽光,將陸淺淺整個籠罩在陰影之下。
她抬起頭,看到男子眼底的怒火,下意識蜷縮起身子。
那是經常挨打後形成的條件反射。
安君墨微微蹙眉,她在害怕?
他拿起抽屜裏的藥遞到陸淺淺麵前:“吃了。”
陸淺淺不敢違抗,低頭吃藥。
安君墨難得多問一句:“你怕什麼?”
“沒什麼……”陸淺淺低著頭不敢看他。
這個女人很安靜,安靜到他時常會忘記她的存在。可回到家,即使床單已經被換洗幹淨,他還是會想起那晚滿是血的場景。想起她在他身下,滿臉驚慌,帶著哀求。
等到他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病房外。
“為什麼不想要孩子?”安君墨問。他原以為是陸淺淺欲情故縱,但見她將藥丟掉,才知道她竟然是認真的。
陸淺淺遲疑著:“我……養不起孩子……”
這算什麼理由?
“我的孩子我會養!”安君墨語氣不快。
“你不喜歡他……”不知道是想到孩子以後的生活,還是想起自己從前的日子,陸淺淺的聲音帶著幾分鼻音。
安君墨蹙眉:“我不喜歡難道就不養了麼?”
陸淺淺咬唇,索性也豁出去了:“你以後還會有別的孩子……我不想我的孩子被當做一個多餘的人……一輩子都活在別人不善的眼神裏……”
這女人在胡說什麼?
看老夫人天天給她煲湯的模樣就應該能看出來,安家對這孩子隻會好的不得了。什麼不善的眼神?
他不是很懂陸淺淺的話,但看著她微微發紅的眼眶,難得心軟:“孩子出生後,奶奶和我媽都會照顧。”頓了頓,他鬼使神差又補充了一句,“我也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