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世晏摸了摸鼻子,小聲嘀咕:“母老虎,誰娶你誰倒黴。”
“算了吧,若是要了什麼你喜歡的,回頭你告訴父皇我可就吃不了兜著走了。”李世晟的聲音依舊平淡,帶著絲絲挪移,更像一個孩子了,鳳來儀卻覺得這個他長大了。
環視四周,不過一年多的時間,似乎每個人都發生了變化,李世晟淡而不冷,不見初見尖酸;李世曇溫而尊貴,不像當初一味模仿慶皇;李世晏頑而不劣,越發懂事不再荒唐;李世旻啊……從膽小懦弱到今日談笑風生,誰知他吃了多少的苦。
風住塵香花已盡,日晚倦梳頭。物是人非事事休,欲語淚先流。聞說雙溪春尚好,也擬泛輕舟。隻恐雙溪舴艋舟,載不動許多愁。
壽宴因為慶皇刻意的抬舉而高了規格,大殿內莊嚴肅穆,二品以上大臣皆以落座,麵麵相覷靜謐無聲,無不心中猜測,陛下是否是作勢立太子!?
大臣席位之上,安親王與馮元帥相坐一席,儒雅的安親王今日似乎有些高興,杯酒一杯接一杯,低聲和馮元帥交談:“不日坐在那個位置上的就會是本王,然後是本王的兒子。”
馮棟飲下酒,麵容沉靜的問道:“我隻問一句,周琛他是否知道此事。”
安親王微微一笑:“自他出生起我就將他放入養生堂,二十年來一麵未見。”
馮棟不禁動容:“全是為了今日的籌謀?”
指尖撫摸著瓷杯口,安親王似憶起往事,搖了搖頭:“我若不絕後,先皇怎會放過我?”
“先皇做事淩厲,但吾皇是個寬容的人,絕不會容不下你。”
安親王仿佛聽見了笑話:“所以我就要用我女兒遠嫁來換取他一句容得下?都是皇家的子孫,憑什麼我就要活的如此難過卑微?”
馮棟皺眉:“不是你自請遠嫁的麼?”
“若非被人算計了,我又怎麼會……?罷了,不重要了,很快她就要成為尊貴的公主了。”安親王手上青筋暴起,麵上平和,用一種誘惑的口吻說:“既然在都不知情的情況下,你女兒與我兒子結成連理,那麼這就是一種緣分。我們何不好好珍惜呢?你就這一個女兒,而她現在肚子裏是本王的孫子,將來她會母儀天下,未來的皇帝會留有馮家血脈,這是多少人都求不到的事情!”
“安排好了?”慶皇借著飲酒,袖下問道。
在一旁的太監總管低頭哈腰,“回陛下,一切妥當。”
慶皇點了點頭,清了清嗓子,道:“今日是朕長子次子的生辰壽宴,朕再此還有一見是要宣布,是以雙喜臨門。”
李世晟睫毛顫顫,難道真的像眾人說的,父皇要立自己為太子?
李世曇眼眉微彎,拿起酒杯輕搖,低聲道:“就先恭喜皇兄了。”
李世晟眉梢自有矜持:“今日你我生辰,同喜,共喜。”
李世曇笑笑,沒在說話。
“前朝戶部尚書之子陳初既一表人才,為人勤勉,朕十分喜愛,如今朕之長女溫柔可人,特在此賜婚。另欽天監測算吉日,及笄完婚。”
陳父早就接到尚主的消息,待慶皇說完,他高興的上前叩禮。女兒在宮為妃,兒子尚主,這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
慶皇笑著說免禮,眾人見他在無宣布消息的意思,也都各自把心放回了肚子,紛紛恭賀。
李世晟原本揚起的嘴角僵硬,李世曇倒是笑的溫柔,“皇兄也很為大皇姐欣喜吧。”
“的確是個好消息。”李世晏笑道:“我說大皇姐怎麼沒來,原來是在宮裏頭繡嫁妝。”
被李世晏打了差,兩人都未在說話。
慶皇因為自己女兒將要出嫁之事似乎很是欣慰,兩頰紅暈,饒有興致的欣賞起了場下之舞。
那女子滿頭金飾,璀璨奪目,一身紅色舞衣,絲帶纏於手腕腳腕四處,急速旋轉間,輕舞飛揚。
舞袖曼空在身前畫個了圓,玉足點地,輕盈一躍,好似謫仙落世。舞袖一繞,在看女子玉手上多了一杯酒,盈盈一拜,便要獻上。
慶皇指著女子,笑道:“這女子身姿曼妙,舞技超群,定然樣貌不俗。”
“父皇為何如此斷定?到底天賦和相貌是無關的。”李世晏接口道。
慶皇微微一笑:“晏兒不信,那跟朕打個賭如何?”
李世晏笑嘻嘻的說:“賭的,賭的,不知賭什麼?”
“若你贏了,朕便把她賜給你,若你輸了,便把她賜給你大哥。”
“好啊!”李世晏笑著應下,隨旋意識到不對:“父皇好偏心,若是我說對了,她便是個醜女,卻給了我。若是父皇說對了,她是個美人,便給了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