夕陽的餘輝傾灑,整個森林被覆蓋,葉子打著陽光翠色流連,煞是好看。
鳳來儀閑著沒事幹,讓侍衛就近在大樹上給她紮了個秋千,兩手握繩,前後往返擺動,倒是別有趣味。
“嚓。”一聲響讓她的注意力集中在了一片翠綠的草叢間,隻見一隻雪白的兔子在草叢間穿梭,露出修長的兔耳,火紅的眼睛怯怯的閃動。
戳萌點啊!鳳來儀當即跳下秋千,小心翼翼的接近,隻是兔子生性敏感,離著還有四五步的時候,蹭的一下竄了出去。
莫名的鳳來儀想到了一句話,有些人就是來到你的世界給你上一課,然後轉身離開。難道這隻兔子是來自己的世界轉一圈,告訴自己他有多可愛,然後轉身離開?
正在她失落中夾雜著一絲感慨的時候,一陣腳步聲傳來,一雙月白長靴露在眼前。她抬頭,就見李世曇一身銀色長衫,腰間係白玉帶,神色平和,如芝蘭玉樹,手中攥著兔耳,穩步向自己走來。
他沒有說話,隻是用絲帶將兔子的腿綁到了一起,放在鳳來儀跟前,然後毫不猶豫的轉身離開。
“等一下。”鳳來儀出聲叫停了他的腳步,卻不知在說什麼是好,猶豫了一下,鳳來儀呐呐道:“上午的事,對不起。”
李世曇側頭微微淺笑,背影看起來孤寂無比:“來儀隻是想到什麼就說什麼而已。”
“不想笑的時候就不要笑。”鳳來儀蹙眉道:“這是我想說的。”
李世曇回過身,不帶一絲表情:“大皇兄身份尊貴,自然活的坦蕩。三皇弟天性歡快,貴妃娘娘不曾拘束,父皇有意成全,這才有了坦率的他。除此之外,兄弟姐妹中,還有誰能活的真呢?”
鳳來儀不可否認,可之前李世曇笑裏藏刀的印象實在是落的太深,總覺得這溫潤的外表下是一張蓄勢待發的毒蛇。
“不過日後我在來儀麵前,如果笑的話,一定是發自內心的。”李世曇微微一笑,像盛夏院角的茉莉,淡然優雅。深翠色的枝葉被風吹的擺動好似一幅水墨丹青,他的青絲被吹動,風神俊秀,目光溫柔。鳳來儀看得發愣,回過神時由衷的稱讚:“翩翩濁世佳公子。”
李世曇笑的更加愉悅,顧盼燁然。
不遠處,李世旻眼眸暗沉,攥緊拳頭。
……
清晨,太陽緩緩升起,野花青草上還墜著露珠,在陽光下晶瑩剔透,而鳳來儀此時已經焚了三支清香。
一支敬佛,一支敬法,一支敬僧。嫋嫋的香升起,繚繞中更襯佛祖寶象威嚴。她跪在墊子上,閉眼默默的禱告,祈求太後平安。繼而又為自己禱告,一求家人和樂安康,二求一生無憂順暢,三求知音見采。
雖然實在是貪心了些,但是還是請您保佑我。鳳來儀大拜叩首之後起身,見大公主還在默默禱告,輕輕的退了出去。
清幽寺的主持一直陪著兩人,見鳳來儀要離開,立馬上前小聲問道:“姑娘可是要休息,貧尼讓人帶你去吧。”
鳳來儀搖了搖頭:“我在馬車裏坐的筋骨都疼,去散散心。”
主持猶豫了一下,說:“清幽寺地處偏僻,但卻是難得的淨心之地,後山有一景色,石榴盛開似火,又寓意非凡,倒是值得觀賞一二。”
鳳來儀笑道:“那就叫這個小師傅帶我去吧,午飯時分我就回來。”她隨手指了個小尼姑。
剛到後山,空氣格外清新,遠遠的就瞧見一大片色彩鮮豔。那石榴樹姿優美,枝葉秀麗,婀娜多姿。成片看過去,繁花似錦、色彩鮮豔,既喜慶又高雅。
鳳來儀踮起腳尖,摘下一朵別再發髻間,淡淡的粉更襯豆蔻年華,她饒有興致的哼道:“蒨羅縐薄剪薰風,已自花明蒂亦同。不肯染時輕著色,卻將密綠護深紅。”
山路因為是人為修建所以並不陡峭,她一個人逛著,在碩大高聳的樹木間穿插,時而跑上兩步,倒也愉快。因為惦記著午飯,她並未往深處走,就在到達出口待得時候,聽見了男子的聲音。
“小師傅,我們就在跟前摘朵花便離去。”
小尼姑雙手合十,臉色通紅,低頭卻是不退讓:“兩位公子,清幽寺是女寺,讓兩位進已經是不合規矩了,而這紅綃苑是為太祖皇上貴妃所建,太祖下令,不準男子進入。”
“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和朋友打賭輸了,騎了許久的馬就為了摘這石榴花,如何能無功而返?還請小師傅行個方便,在下感激不盡。”男子循循善誘,眼波流動。
小尼姑平日裏根本接觸不到男人,尤其是這種麵冠如玉,一派風流的男子,臉紅的滴血:“真的不行,你們快離開吧,今個有貴人前來上香,如今進去遊玩,若是衝撞了,隻怕你們……”
男子勾唇一笑,眉宇間一抹輕狂:“不知是什麼貴人,興許我們還認識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