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起擱置在畫架上的畫筆,卻遲遲不曾落筆的猶豫,就連紀梓離自己都無法解釋,心中那股的奇特湧動由何而來。
甚至於,為什麼會想要在房間裏放上這麼一個畫架,紀梓離也說不上個所以然。或許在其他人的眼中,這可能是她一時之間的心血來潮,唯有紀梓離自己明白,其實並不是!
“想到要畫什麼了嗎?”
耳邊傳來那人特有的渾厚低沉嗓音,隨後紀梓離便發現自己,已是陷入到了一個堅實的懷抱之中,既有力又溫暖。
“終於想要出現了嗎?”紀梓離沒有回答身後人提出的問題,而是把問題反問了回去。
“嗯——”將鼻唇靠近在了懷中溫香軟玉佳人的頸項間,攝取著來自屬於這個人的獨特芬芳,戴定一進一步收緊了雙臂,將紀梓離牢牢的攬在了懷中。
“你這個樣子,我會以為你在生氣?”
“嗬!以為?”低眉笑了笑,紀梓離的削肩一晃,轉身回過了頭,“怎麼?你是覺得我沒有生你氣的資格?”
現在的戴定一再聽到紀梓離說出這樣的話,心中早已冒出了點點的不快,因為這讓他覺得他們之間好像又倒退回到了,在Das Fuerstentum Liechtenstein之前時的境況。
漸漸鬆開了攬在紀梓離腰身的雙手,望著對方那雙清澈淡然的雙眸,戴定一搖頭笑著向後退出了兩步,兩人原本貼近的距離一下子變得疏離開來。
當然,紀梓離也感覺到了戴定一眼神裏的變化,但是她不想去猜測,戴定一身上那一份淡淡失落的來源,是否也和自己的一樣。
“我現在真的覺得,或者我們繼續呆在Das Fuerstentum Liechtenstein,才能夠讓我們之間的相處,回到我們想要的那個樣子。”
將畫筆從紀梓離兩指間取下放回畫架,戴定一的星目一轉,劍宇濃眉向上挑起,唇邊揚起了似笑非笑的弧度。
“是嗎?”
紀梓離的嘴裏說著這樣的兩個字,然而從她顫動了一下的蟬翼眉眼,不難看出此刻她的心底,同樣為戴定一方才的那一句話,微有所動的跡象。
極度不喜歡紀梓離對自己的話表現出疑問,戴定一鎖緊了眉頭走上了前,深邃暗色的星眸倒映著眼前這個女人的完美影像。
“我一定會讓你明白,沒有任何一個人,可以值得你完全的依賴和信任,除了我之外!”
紀梓離那低垂著的眼睛,在聽到這句話而重新抬起,隨後她隻感覺到一股灼熱的氣息迎麵而來,緊接著自己的雙唇已經是被牢牢占據!
戴定一這突然又深具侵略的動作,實際卻是輕柔無比,一如他對這個女人長久以來的態度,總是看似冷落,然而卻又是那般的時刻心係。
而對於紀梓離來說,性情清冷的她,每當麵對戴定一的這樣親近,非但從不會感到嫌惡之餘,甚至還會產生一點的眷戀。可非常奇怪的是,她竟也沒有辦法讓自己全情投入其中。
這裏麵除了他們兩個都心知肚明的那一點之外,還有一些則是紀梓離,無法對戴定一開口解釋的原由。
為了不讓這一次的繾綣纏綿被迫中止,戴定一努力地想要壓製胸中那股湧動的熱血之氣,然而一旦情感牽扯到了理智,所有的欲望也會在一瞬間裏消散。
感覺到對方的唇已是撤離,紀梓離微閉的雙眼也重新地緩緩打開,她看到的是戴定一那種心有不甘,又必須極力抑製心火的恨意臉龐。
“對不起。”
紀梓離當然知道戴定一話裏的意思,但是這一次,她沒有向往常那樣隻是一笑置之,因為她已經做不到曾經那般的坦然。
“我還要聽你為同樣一件事情,說多少次對不起?”
這一次換做是紀梓離,主動將身子貼近到這人的結實胸膛,修長白皙的雙臂也悄然攀上了戴定一寬厚的肩膀。
“定一,如果你真的像你上次對我說過的那樣,考慮給自己一個機會的話!我答應你,一定會在你的身邊,等你。”
手背貼著那張姣好麵龐緩緩地順勢而下,戴定一仿佛又能夠,從她的那雙浸沒在淡漠中的眼睛裏,看到了鮮有難得的縷縷脈脈情絲。
“梓離,你要記得,你現在說過的這句話。”
“當然。”
陰暗的房間裏韓逸無法看清坐在高位椅座上人此刻的表情,可是他卻能夠從一旁那斜長的影子裏,感覺到那人的身形在看到前麵大熒幕裏影像那一瞬間裏的僵硬。
“你剛剛說,她是誰?”籠罩在陰影裏的低沉聲音在靜默幾秒後,再一次的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