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1 / 3)

【柳佩霜】

食堂,午飯時間,柳佩霜與餘木蓮在一起吃午飯。

柳佩霜望著麵前的食堂飯菜,然後從第四節課就開始呱呱叫的肚子又開始了抗議,它似乎在喊柳佩霜“快吃!快吃!”

她吃下了第一口,還沒有下肚,就忽然有了一種愉悅感。真奇怪,明明她以前味口刁又挑食,可是現在麵對這樣賣相不好看味道也不好吃的食堂飯卻食指大動。

她再看旁邊的餘木蓮,餘木蓮還是那樣懨懨的,吃起東西來也不香。柳佩霜於是說:“木蓮,快吃吧!學習了一個早上,難道你不餓嗎?從早上六點多上課上到十一點多,你不吃飯是不行的。我媽媽跟我說過,中午飯是要吃飽的。”

“謝了,我不是很有食欲。”餘木蓮微微笑。

“隨你的便了,反正你餓了就會想吃的。”柳佩霜也不勉強。

餘木蓮看著柳佩霜吃飯,突然羨慕的說:“佩霜,我看你吃東西吃得真香。”

“嗯,食物是不可辜負的。”柳佩霜抬頭對餘木蓮說,然後又吃了起來。

餘木蓮笑一下,就是看了一下柳佩霜的吃相,她突然間覺得餓了。

“好像淩蘇很久沒跟我們一起來食堂了,自從文理分科,她去了理科後就一直是我們兩個一起。不過我是很驚訝的,木蓮你居然選文科。”柳佩霜說。

“可能淩蘇很忙吧,畢竟理科不是那麼好學的。”餘木蓮沒有回答與自身相關的問題。

柳佩霜不知道是不是她自己的錯覺,她總覺得餘木蓮的心情沮喪,像是在強顏歡笑。她們倆吃完飯便準備一起回宿舍,柳佩霜走得快一時間沒有注意到便撞到了人。

“我都跟你說食堂人多,不要像個悶頭蝦亂撞。”餘木蓮對柳佩霜說。

“對不起!”柳佩霜自知理虧,又有餘木蓮在一旁說教更加不好意思了,聲音提了好幾個分貝。這樣一來,道歉聽起來都像是在埋怨。

“沒關係。”來人道。

餘木蓮一開始的注意力在柳佩霜身上,隻知柳佩霜不小心撞到了人,卻不知被撞的人是誰。而他的聲音一出來,餘木蓮不用看便知道他是誰了。

“哎!是你啊!周傾境。”柳佩霜驚呼,完全沒有一絲身為女孩子的矜持,不過她這身假小子的打扮也顯示她自己都沒有在乎過,她自己是個女的這一事實。

“嗯。”周傾境點頭示意。然後他看向了餘木蓮,臉上有了融化開來的笑意。他說:“好久不見了,餘木蓮,你在文科班過得還好嗎?”

“嗯,挺好的。”餘木蓮臉上淡淡的,沒有什麼波動,接了周傾境的問好後,就拉起柳佩霜的手一邊走一邊說“我們走吧”。

周傾境原本高興的表情慢慢凝住,他看著她們走了,臉色很平靜的去打飯了。

柳佩霜就算再傻,也看得出他們兩個有問題。她問餘木蓮:“你們兩個這麼了?以前不是關係挺好的嗎?還經常一起學習探討,怎麼現在像對方欠你一個圓滿的初夜啊!”

“你胡說什麼啊!拜托你好好學學語文好不好?從你的嘴巴裏就吐不出象牙。”餘木蓮惱了柳佩霜一眼,後又無奈的笑了一下。

“是是是!我的姑奶奶,你胸平,你說什麼都對。”柳佩霜嘴上又不記得帶個把門,其實她也是故意的,一個人無緣無故失去了自己的特點是不對勁的。就比如現在的餘木蓮,柳佩霜帶著審視的目光看餘木蓮。

“你這麼看我幹嘛!”餘木蓮被她看毛了。

“老實交代,你和周傾境到底怎麼了?以前淩蘇跟我說你對周傾境有意思時我還不信,現在看來倒有幾分真。”柳佩霜眯著眼睛。

“淩蘇說什麼你就信什麼啊!要是她說她喜歡你,你也相信,然後樂顛顛的洗淨等著嗎?”餘木蓮像是在看豬的親戚一樣看柳佩霜。

“哎!我說木蓮,你什麼時候也學會像我這樣不要臉了。我的隻是被淩蘇借走了,你的就貼臉上也使勁抹黑啊!”柳佩霜繼續說。

“算了,說不過你。不過就你這樣,也好意思說淩蘇借你的臉。”餘木蓮禁不住笑了。

“你看,一笑了是不是身心就舒服了。”柳佩霜說。

餘木蓮停住笑,看著柳佩霜,然後像是無聲的回答般又笑了,隻不過收斂了不讓其肆意妄為。

“你和他真沒事?”柳佩霜又問。

“真沒有!”餘木蓮認真的道。

柳佩霜自知自己沒有洞穿別人的能力,餘木蓮說得信不信都隨自己的便,她有逗樂別人的本事,卻不會看明別人是在真情流露還是在扯謊。

“好!我信了。”柳佩霜聳聳肩。

“本來也沒要你信。”餘木蓮說。

寒風又摧秋敗柳,唯恐又忘春抽芽。

柳佩霜來六班找丁淩蘇,她一下就找到了丁淩蘇,便走了過去說:“淩蘇,我來找你說件事,周末我叫上了木蓮一起去逛街,要不要一起?”

“嗯,好啊。”丁淩蘇想了想就一口應下了。

柳佩霜就是一個抬眸,她與丁淩蘇斜前方的男生對視。她暗想這男生長得真是讓人心曠神怡,一股喜歡勁油然而生。她於是把丁淩蘇拉出了教室。

“淩蘇,你跟我出來一下。”說罷,便不由分說的拉著丁淩蘇走出教室。

“哎!佩霜你慢點!”

柳佩霜光顧著拉丁淩蘇出來,沒注意前方,撞上了人。

“哎喲!”柳佩霜差點就將髒話罵了出來。

那是一個高個子男生,他冷著一張臉看著柳佩霜和丁淩蘇。柳佩霜看著他的冰塊臉,一下子忘了要講話,總感覺連時空都被他給凍住了。

柳佩霜忘了說話,最後還是丁淩蘇出來打圓場:“對不起啊!這位同學,我的朋友平常就冒冒失失的,你沒事吧?”

“他那樣子哪裏像是有事的樣子,他那麼大隻,被他撞到才會有事吧!”柳佩霜不知道怎麼的,嘴上說出了這樣的話。

他依舊冷冷的看著她,柳佩霜也心虛,大著膽子說:“對不起啊!冰塊臉同學。”

說罷,柳佩霜就拉著丁淩蘇走過他,不管他是不是接受她的另類道歉。冰塊臉同學看著她就這樣走了,嘴角動了動本想說些什麼,但到最後還是沒有說便回去了。

“你到底有什麼事啊?”丁淩蘇好氣又好笑的問。

“也沒什麼,就想問你坐你斜前麵的那個男生叫什麼名字?”

“哦!你問這個想幹嘛啊。”丁淩蘇笑著看她。

“親愛的淩蘇,你就告訴我嘛!”柳佩霜撒嬌似的。

“他叫程治。好了,我告訴你了,你快放開我。”丁淩蘇一被她惡心到就說了。

“程治。”柳佩霜偷偷看著那個男生,然後沒有看著丁淩蘇說“淩蘇,我想追他。”

柳佩霜此刻的目光都在程治身上,完全沒有注意到程治的同桌,那位冰塊臉同學,也用奇怪的眼光看著花癡的柳佩霜。

【餘木蓮】

雲上的回想。

餘木蓮很久沒有獨自一人走在學校的操場上了,今夜的空透徹,雲朵近的都快貼到人的臉上了。

餘木蓮心想,它們美得讓人舒暢,精神上的每一處毛孔都貪貪的吸。

在拐角處遇到了周傾境,餘木蓮停下步伐。周傾境借著月華發現了在黑夜中幽幽泛香的花兒,一如既往地根莖筆直豎立,然而肉眼並不能看見土裏的盤根錯節。可周傾境還是高興,欣喜全都溢於言表:“嘿!木蓮。”

“嗯,你也來操場散步啊。”餘木蓮落落大方的說話,仿佛近日來對周傾境的冷淡不過是七彩泡泡,一被觸碰便即刻化作虛無。

“嗯,有些煩心事。”周傾境說。

“要緊嗎?”餘木蓮看了看飄忽不定的雲朵,像是要用眼睛把它們都映住。

“我自己能解決的。”

“我就知道你會這麼說,你要是會告訴我聽,才奇怪呢,畢竟我們也沒有多親近的關係。”餘木蓮深深的看著他,她想他會不會覺得這番話很熟悉,這可是他曾對她說過的。

她與他相視,眼神裏都是頂級的武林高手在過招。相視良久,默契一笑置之腦後。“既然都有煩心事,不如一起走走吧。”

“好啊!”周傾境輕抿嘴唇。

風寄萬籟聲,月送雲羞像。拂麵切切吹,卻不能訴想。

餘木蓮也不記得他們在月色中,走了有多久,聽到第一聲鈴才發覺十分鍾後,宿管阿姨就要關宿舍門了。

“不早了。”周傾境說。

“那今天就到這吧。”餘木蓮說。

兩人各自轉身而去,恐怕是漸行漸遠漸無書,所有的影都隱沒在樹蔭的遮蔽中去。餘木蓮心想暗自喜歡果然是最縹緲的情感,你有心去接近,卻發現尾聲是熟悉的陌生人。

追說源頭,這一切的發生,好像都是那麼的莫名其妙。按說那一天也是平常的沒有必要回憶,如果說不是與周傾境發生了嫌隙的話。

餘木蓮覺得那天的周傾境好像從早上起就沉默寡言,也不主動搭理誰,她猜他應該是心情不好。

一得空閑,餘木蓮便想到了周傾境,他那緊鎖的眉頭讓她嘴角都泛起了笑意。有沒有過這種感覺,當自己暗自喜歡的人有苦惱的時候,不就是上前搭話的好時機嘛。

“周傾境。”餘木蓮叫道。

“嗯,有事?”周傾境回應,他還不曉得他自己的臉色如何,完全不懂得掩藏。

“苦瓜臉,心情不好?”餘木蓮笑意盈盈的說。

“沒什麼。”周傾境淡漠。

“真沒什麼?”餘木蓮眯起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