綠光一閃,一顆流星閃過,劃破了天邊的一抹夜色,那流星破天荒的落向森林,驚得一片鳥雀飛向絢爛的晨光,黑暗的林中,有那麼一雙黑冷的眸,望著一切,有點點愕然。
沉睡森林
路西法覺得眼皮很沉,怎麼樣也睜不開,渾身上下傳來的痛覺,讓他不禁輕輕皺眉,身體上的痛楚讓他有點接受不了,以前受傷的話還有很多小天使圍著他,幫他清理傷口,可現在,他算什麼?
他兀自苦笑兩聲,味蕾上緩緩漫開一股甜腥味,他知道,剛剛的苦笑牽動了嘴角的傷口。傷口裂開,血順勢流到了嘴裏,不錯,他還有味覺呢!他已經很滿足了——以現在的情況來看,嗬。
他停止自嘲,輕輕動了動耳朵,他聽到了很輕的腳步聲,是個人類?!他感到那人緩緩接近自己,帶了些泥土的清香。他稍稍放鬆神經,懲罰已經結束了,沒有人再來搭理他這個失敗的天使了,而且從這人的氣場來看,好像沒有敵意。他現在應該是在森林裏,他靈敏的耳朵聽得到三百公裏外,那頭獅子的呼嚕聲。
路西法覺得有一隻手撫在自己的額頭,柔軟無骨,帶著一絲冰涼。但對於他現在的體溫來說,那人的手卻能給他短暫的舒適。那人收回手,自言自語。
“還在發燒.....希望這些草藥對你有用。”
說完,路西法便聽到她離去的腳步聲,細細的聆聽她的聲音,是個女孩,很清脆的聲音,有幾絲空靈,一束陽光照射到他的眼皮,很溫暖。
他強行睜開眼,看著豔陽下那弱小的身影,看不太清,她身前的陽光太刺眼。他眯起深紫色的眼睛,環視了這裏,他有些想笑,當初的他擁有亭台樓閣皇城廟宇,而現在卻隻能在一間破舊的,隨時可能倒塌的茅草屋裏被人救贖。
他被安置在一堆茅草上,很硬,很不舒服,還有一點紮人。不過有他柔軟的雙翅在身下,他並沒有感到太多的不適。他覺得身子舒服了些,起身,靠在了牆上。
女孩似乎察覺到了什麼,起身轉了過來,眼底閃過一絲驚喜卻很快的被擔心代替。她的臉上滿是髒兮兮泥巴,看不清原本的容貌,隻露出了宛如星辰的黑眸,一閃一閃。
良久,女孩啟唇。
“你是天使?”
路西法本來想說不,但也許他身後的雙翅已經出賣了他,他隻好將眼神轉向受傷的手,淡淡的說:“原本是,現在不是。”
“怎麼會?”凱德聽得出她言語中的那一絲失落,他懶得說,從萬人敬仰的天使,一夜之間墮落為黑使者,(既**),他可不認為這是什麼光榮的事。他的眼中射出一道寒光,總有一天,他會讓天界那些不知天高地厚人情冷暖的大天使給他下跪。
女孩走過去,輕輕坐在路西法的身邊,長睫毛輕輕地垂落,上麵落下的塵埃讓路西法看不清女孩眸裏閃過的哀傷,她說:“你不想說那就算了,我也該習慣了。”
說著,女孩嘴角輕輕勾起一抹笑,讓路西法有些失神。
“怎麼,你很崇拜天使嗎?”路西法的眸地透出一抹輕視,淡淡的看著女孩。她有一頭烏黑的發,看不清容貌,卻讓人覺得溫暖,身上一件破爛的裙子已經小的快要撐開,卻堅強地掛在女孩的身上。他不知道在她身上發生了什麼,不過肯定也不是什麼十分幸運的事情吧。
良久,女孩啟唇。
“不,我不喜歡他們,甚至討厭他們。”女孩揚起臉蛋,眼底有一抹說不出的輕視,或者說---不被救贖的怨恨?這一點讓路西法著實困惑,不由得輕問:“怎麼?還有人會討厭天使嗎?”
女孩換了一下坐姿,原本挨著路西法變成了麵對著路西法,這一舉動讓路西法看到了她被汙泥掩埋的五官,如果清理幹淨,一定是個漂亮的姑娘。
女孩抬起頭,目光正對路西法深紫色的眼眸,露出一絲絲的堅定。
“對,我討厭天使。”女孩將臉邊的碎發別到耳後風輕雲淡的說:“五年前,我是爸爸媽媽爺爺奶奶所有人的掌上明珠,所有人都很疼我,家裏也比較富裕,我有別人沒有的殷實的家門,我有所有人的愛,直到有一天晚上,我正在和媽媽奶奶玩,這時候爸爸回來了。”說著女孩的手緊緊的攥在一起,本來就毫無血色的嘴唇也變得有些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