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勝利的笑(2 / 2)

自從皇後被打入冷宮,長和宮中沒有了主子,宮人們也懈怠了,打掃時並不精心,庭院中的花草雜亂,點著的宮燈也不多,不甚明亮的光線下,再加上呼呼的風聲,隻在庭院中便覺得有一股莫名的冷意從心底升起。

庭院中站著幾個宮女,看到嚴淑容和顧雪欣進來,呼啦啦全跪下,戰戰兢兢的。嚴淑容掃視一圈,冷然問道:“在哪裏?”

一個小宮女伸出手,指著一個屋子顫聲說道:“稟,稟嚴淑容,在那裏。”

嚴淑容抬步便走,顧雪欣跟在她身後。小宮女指的這件屋子是少數點著蠟燭的,從門外看,沒有懸掛在梁上的身影。顧雪欣皺皺眉頭,看向嚴淑容。嚴淑容顯然也有此疑問,她站在門口,衝映寒點點頭。映寒深深吸一口氣,慢慢推開門。

沒有想象中的一個女人被三尺白綾掛在半空中的景象,顧雪欣剛剛吐出一口氣,看到李睿炎之後,忍不住又提起一口氣。李睿炎怎麼會在這裏?他不是被調到迎軒殿去了嗎?

李睿炎正半抱著蘇夏跪在地上,他看到嚴淑容的時候,眼神空洞洞的,看到顧雪欣的時候,眼底起了一絲波瀾,而後垂下眼瞼,看著懷中的蘇夏。蘇夏的遺容還算安好,臉色青紫,沒有長舌外吐。

嚴淑容認得李睿炎,她眯起眼睛,問道:“你怎麼會在這裏?”

李睿炎沒有說話,嚴淑容揚起聲音再問了一遍,他還是沉默。眼看嚴淑容就要發火,顧雪欣忙說道:“嚴淑容,小聲點,被外麵的人聽到了,恐怕就不好處理了。”剛才映寒一看到李睿炎在屋中,立刻關上了門,阻擋了外麵的目光。就算她不這樣做,外麵的宮人們也不會看,剛才她們看見蘇夏的時候,和顧雪欣看到的可不是一個樣子。

嚴淑容衝顧雪欣挑了挑細眉,目光中含著疑問。顧雪欣苦笑一聲:“一對苦命的人,一個已經去了,就不要再為難活著的人了吧。”

看看李睿炎,嚴淑容似是明白了什麼,她點點頭,轉過身子,說道:“這件事既然已經交給公主處理了,我就不再插手。”話說完,嚴淑容打開門走了出去,體貼地關上了門。

顧雪欣心中對嚴淑容很是感激,她給了顧雪欣很大的信任。那一瞬間,看著嚴淑容的背影,顧雪欣很愧疚。也許自己當初不應該害嚴淑容小產,利用這件事對付皇後……事情已經過去了,後悔沒用,她能做的,就是以後彌補。

“公主。”映寒看到顧雪欣發呆,小聲催促道:“一會兒要是皇上派了人來,就麻煩了。”她瞥了一眼李睿炎,提醒顧雪欣先解決眼前的事。

顧雪欣點點頭,走到李睿炎麵前蹲下,盡量讓自己的視線不接觸到蘇夏,那青紫的麵容在燭光下看著也很是恐怖:“睿炎,安慰的話現在沒有時間說,你還是先離開這裏吧,一會兒等父皇派了人過來,你在這裏,難免會落了嫌疑。”

“她是因為我死的。”李睿炎喃喃道,他抬起頭,一臉的悲傷,看著顧雪欣重複道:“她是因為我死的。”

“李公公的動作好快。”

顧雪欣突然聽到嚴淑容揚起聲音說道,暗呼不好,李公公的動作還真是快。聽著李公公和嚴淑容簡單說了幾句話,顧雪欣拉扯著李睿炎飛快地說:“沒時間了,你趕緊走,我會再去找你的。”

李睿炎任顧雪欣扯著他,並不起身。映寒耳聽著嚴淑容在問李公公話,明顯是為她們爭取時間,心中著急,壓低聲音吼道:“你想贖罪,你不怕死,可是你會連累公主知道嗎!公主在這宮中到了現在這個位置容易嗎,你忍心因為你自己而讓公主前功盡棄?”

顧雪欣小聲製止映寒的話,看著李睿炎現在的樣子露出擔憂的神情。李睿炎張張嘴,沒有說話。看著映寒著急的樣子和顧雪欣擔憂的表情,攥緊了拳頭。他小心地放下蘇夏,深深地看了蘇夏一眼,一狠心,迅速閃到屋中的角落裏,那裏有一扇窗戶。

映寒小聲說了一句:“李侍衛對窗戶真是情有獨鍾。”

顧雪欣沒有心情聽映寒的玩笑,李睿炎的身影剛剛消失在窗戶外,院中的腳步聲已經到了門口。有人推開門進來,顧雪欣轉身,看到一個小內監正退到一邊去,嚴淑容邁步進來,李公公跟在其後。

“檢查的怎麼樣了?”嚴淑容的聲音裏帶著威嚴。她狀似無意地掃視一圈,沒有看到李睿炎的身影,提著的一顆心放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