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4年9月26日淩晨,陳杏兒挺著大肚子坐在床頭,緊蹙眉頭,蒼白的臉上掛滿了汗珠,第一次經曆羊水破或多或少都會很恐慌吧。

此前,張勇被陳杏兒喊醒,迷迷瞪瞪的扶她坐起來,知曉是羊水破了,著急忙慌的打電話叫了救護車。

他拳頭緊攛不停敲打,焦急的來回踱步,沒一會兒手都敲紅了,汗滋滋往外冒。

許關第七人名醫院接到電話立馬派了救護車,約莫十五分鍾,車聲停在屋外。

張勇小心攙扶陳杏兒慢慢走出來,醫護人員幫忙扶上車。那一刻,張勇眼神始終落在陳杏兒憔悴的臉上,雙手緊緊握著她的右手,激動的直顫抖。

“別怕,我在……別怕、別怕……”張勇不停地說別怕,眼裏閃爍著淚光。

其實說到底就是生個孩子,隻不過即將初為人父,這種滋味恐怕隻有親身體會過的人才會懂吧。當孩子從母親身體裏出來的那一瞬間,恐怕所有的父親都會激動瘋了。

人生最幸福的事情並不是有多少錢,也不是能活多久。而是,當有一天,白發蒼蒼,愛人在旁,兒孫伏膝,歡樂一堂。

陳杏兒被推進產房時剛過淩晨三點一刻,產房指示燈亮起的那一刻張勇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在回廊裏又是來回踱步,時不時的撓頭搔耳,完全平靜不下來。

七十五分鍾左右的接生,斷了臍帶,一個七斤重的男嬰終於來到這個世上。還未來得及呼吸第一口空氣,小嘴一張,尖銳的哭聲充斥著整個產房,似乎在對這個陌生世界示威呢。

“恭喜你,是個男孩。”護士微笑的說道,輕輕將嬰兒放到陳杏兒身邊。

看著這張小臉,陳杏兒眼淚順著臉頰落下,原本蒼白的臉此刻倒是有幾分幸福的紅暈。

燈滅,產房大門緩緩打開,醫生率先走出來,解開口罩滿麵笑容的告知張勇是個小男孩。

“男孩!”張勇激動的哽咽起來,幾乎瘋了似的拉住醫生的臂膀,喊道:“謝謝!謝謝醫生!謝、謝謝。”

“先跟我去把住院手續辦了吧。”

“好的好的!”

就是這樣,那天的淩晨四點半,我來到了這個世界,他們為我取了個名字:張浩。

我不得不承認,這名字十分極其老土,不過我還是很感謝他們賜予我生命,能讓我好好見識一下這個美妙的世界。

如今一晃2017年6月了,我平安健康的度過了二十四個年頭,從一個皺乎乎的小嬰兒變成一七五的大男生,而他們在不知不覺中老了許多,白發皺紋都爬了上來。

我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總會想起一個問題:我們活著到底是為了什麼?

一場生與死的頑強旅行?

一段愛與恨的奇妙人生?

我找不到答案,或許,一個幸福美滿的家庭,一場轟轟烈烈的愛情,一段攜手白頭的婚姻,一種不枉此生的生活,是我們存活於世的意義。

可是,從我懂得感情那天起,十八歲的年紀,六年談了三場戀愛。

起初我以為找一個愛我的人,我便可以讓自己愛上她,兩人從此好好的共度一生,但是一切並沒有那麼簡單。

後來我以為找一個我愛的人,我便可以投進全部真心,掏心掏肺的對她好終究會被我感動吧,可我又錯了。

最終我才發現,原來這世上最複雜的不是別的,而是人類獨有的情感。

因為,我們無法窺探別人的情感,一味的愛或不愛,都會讓人累到窒息。

人嘛,似乎總是這樣,愛而不得,得而不惜。

等到失去了,才悔不當初,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