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恩。”
林恩然絲毫沒有任何察覺，沈浩平已經悄悄出了西餐廳，去到了對麵的精品店。
幾分鍾後，他又回來了，就像真的去了趟廁所般。
林恩然不疑有他，痛痛快快地美餐了一頓。
吃飽喝足後，兩人才打道回府。
回到家天色已晚，沈老頭也已經睡下了。
去中東的事是下午臨時決定的，所以沈浩平還沒來得及跟沈老頭說。他打算明早起來便和父親彙報，然後再去趟醫院，進行體格檢測等各項身體檢查。
這些都完事後，後天估摸著淩晨就該出發了。
這一晚，林恩然和沈浩平都失眠了，她從來沒有翻過來又翻過去，徹頭徹尾睡不著的時候。
也不知道什麼時候，她困得不行，終於還是睡著了。
等睜開眼的時候，太陽早就曬墩子了，枕邊的人也早就不在。
“小叔！”
她頓時慌了，掀開被子穿著睡衣便下地，抬頭一看壁上掛著的時鍾，已經早上十點了。
這個點，小叔應該去醫院了。
她整個人這才鬆鬆垮垮地坐到圓桌旁，給自己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便喝個精光。
小叔還沒走呢，可她卻已經有了種心裏空蕩蕩的感覺。
……
一個早上，她都陪著沈老頭談心，沈老頭從沈浩平穿開襠褲的時候說起，給她講一切關於沈浩平的事，好的、壞的、糗事或者是榮耀的事，事無巨細。
而林恩然，也聽得非常詳細。
“你看，他小時候的照片都在這。這孩子從小就不愛照相，這些都是他媽在世的時候照的，自從他媽死後，他就再也不照相了。”
沈老頭捧來一個小相冊，大概就巴掌那麼大，裏麵的照片少的可憐。
“怪不得。”林恩然喃喃道，怪不得小叔不怎麼愛拍照呢，每次都要她逼著他才勉強願意對著鏡頭，但每次都不笑。
沈老頭一張張翻著沈浩平的照片，還一邊眉飛色舞地介紹，“這張是他兩歲的時候拍的，和一個三歲的孩子打架，結果把人三歲的孩子打哭了，自己身上破了口子都不知道。”
“這是他五歲的時候，他媽上街看上一條粉色的小裙子，買回來給他穿上，你瞧瞧他這不情願的樣子，像要吃人。”
“還有這個，七歲，第一次考試拿100分，他媽非要做紀念，讓他舉著考卷拍照。”
“當時一部相機可不便宜，可孩子他媽就是愛拍照。所以當時我跟上頭申請啊，等了一年多才批下來這麼個進口相機。”
沈老頭提到自己妻子的時候，眼裏流露出的追思很溫情，一點兒也不像平日凶悍的他。
這對父子，也許本質上是一樣的吧？
小叔因為過世的母親生前很愛拍照，母親離開後，便基本不再拍照。
而沈老頭呢，愛一個人，始終如一，終生再也沒娶。
“媽她一定是個很溫柔的女人吧？爸，您有她年輕時候的照片麼？”
“有！”
聽到要聊過世的沈母，沈老頭頓時有了精神。
這些年怕兒子傷心，他沒有提過過世妻子一句，甚至在家裏也沒有掛妻子的遺像。
他真的太需要一個人傾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