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謝,是我應該感謝你,這麼大晚上的陪我說了這麼多。”
林安歌給小麗又倒了一杯茶:”時間也不早了,快回去休息吧,別讓室友擔心了。“
林安歌的笑容溫暖又美好。
林安歌又和小麗客套了幾句,便送小麗出了門。
他想找一個徹徹底底的局外人,來聽聽他的故事,分析分析他的做法,碰巧遇上了小麗,他覺得小麗的三觀足夠正,足夠說出這個社會上大部分人的想法。
小麗走後,聽雨軒又恢複了安靜。
尤其是到了秋天和冬天,池塘裏的蛤蟆也不怎麼叫了,樹上也早已沒有了蟬鳴,甚至樹上的各種鳥兒也去到更溫暖的地方過冬了吧,隻是小麻雀會在早上太陽初升的時候嘰嘰喳喳兩下。
隻有風聲偶爾會傳來,吹動了樹梢,把生命盡頭的葉子吹落。
林安歌回到聽雨軒一樓的小客廳,把剛剛用過的茶碗茶壺刷幹淨,林安歌一向是習慣自己做這些事情的。
刷完之後,林安歌突然不知道自己該做點什麼了。
於是他開始回想,往常這個時候他在做什麼。
好像之前一直都很忙碌呢,有時候他在忙著應酬,有時候他在處理工作,有時候他在酒吧喝酒……
罷了罷了,以前這個點在聽雨軒多半是在看電視或者練字看書的,於是林安歌走到靠南麵的窗子前麵,打開有木質雕花中間鑲了玻璃的花窗。
窗外的風帶著些冷意吹了進來,正和了林安歌的心意,他向來是喜歡帶點涼意的風,能使他內心很好的安靜下來,就像此刻一樣。
紅酸枝的桌案很大,林安歌熟練的從一旁的取了毛氈鋪到案子上。又拿了一卷宣紙,用小刀熟練的裁開。準備好筆墨和硯台,林安歌拿了筆洗去自來水管接好了水,在案前坐下。以前的時候林安歌從不覺得這些工作繁複,現在竟然覺得準備這些東西有些繁瑣,可能大抵真的是自己變得浮躁了吧,心態不一樣了,總覺得有些事情耽誤時間,而其實是自己變了,內心不再安穩沉潛。
林安歌突然又想到了蘇時傾,那個溫柔美好的姑娘,總讓她想起以前的那種江南女子,溫柔細膩,也會在粉牆黛瓦的屋子裏,在床邊看著一輪明月手裏捧著一本書卷。
“寫點什麼呢?”林安歌拿了一根狼毫,停在紙麵上方,不知道該怎樣落筆。
也不知道怎麼著鬼使神差的,林安歌落筆了,落得竟然是楷體的“蘇時傾”三個字。
看著紙上端正又不失力道的“柳體”楷書,林安歌有些失神,不過轉瞬間又自嘲的笑了笑。自己這是何苦呢,為了她,在英國短短相識了一段時間,卻讓自己付出了這麼多心力。
冒著很大的風險進軍B城,其實不過隻是想給自己名正言順的見她找了一個理由,就連現在端坐案前,無從下筆之時,都是鬼使神差的落了她的名字。
這一幕要是叫知道這些事情的人看到,隻怕是又要嚼舌根了。林安歌看著蘇時傾這三個字,又覺得“傾”的撇應當更修長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