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時傾轉頭借著微弱的月光,發現林安歌的眼睛已經變得濕潤了,泛著光亮,眼底一片落寞。
“後來呢?”蘇時傾問。
“我一直忙著自己的事情,我甚至都不知道她這麼愛笑的一個女孩子,竟然得了抑鬱症。”
蘇時傾大概已經想到了,那個女孩是因為抑鬱症自殺了。
“我家裏一直不斷地給她施加壓力,她找不到工作,我媽媽還一直給她打電話讓他離開我,甚至對她百般羞辱說她配不上我之類的。”
“她經常一個人在家哭,眼睛都腫了,然後在我回來的時候還強顏歡笑,她知道我很累,所以從來不將這些事情告訴我,而我竟然也這麼粗心,沒看到她眼裏的疲倦。她瘦了那麼多,我竟然以為她真的隻是腸胃不好。”林安歌的眼淚就這樣流了出來。
蘇時傾看到林安歌的眼淚滑落,反著清冷的月光,滑下臉頰。她已經許久沒有見過男人哭泣,尤其是像林安歌這樣優秀高傲的人,蘇時傾一下子慌了神,趕忙從包裏掏出一包紙巾遞給林安歌。
“謝謝。”林安歌接過紙巾,“不好意思,我……失態了。”
“沒有沒有,你是我的好朋友,有什麼好不好意思的。”蘇時傾看林安歌的臉上充滿歉意,心裏很是不忍。
“後來終於有一天,她再也受不了了。那天早上她送我出門後就……而我到了晚上回到家才發現她……”林安歌已經哽咽得說不出話來。
蘇時傾伸出手,在空中頓了一下,最終還是撫上了林安歌的背。蘇時傾安撫地拍著林安歌寬厚堅實的背,希望能撫平一些他的傷痛。
“傾傾,你知道那種絕望的感覺嗎?”
林安歌想起回家時,蘇離沒有像往常一樣出來抱住他,便叫了一聲蘇離的名字,但是卻沒有人答應。
林安歌卻瞥到了桌子上的一封信,牛皮紙的信封寫著“安歌親啟”。林安歌的心頭立即浮上了一種不祥的預感。
林安歌顫抖著急忙打開信封,看到的就是蘇離的遺書。
他衝進他們的臥室,蘇離正靜靜地躺在床上,像以往無數次她安安靜靜地睡著了一樣。隻是再也不會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叫一聲“安歌。”
林安歌雙腿發軟,幾乎是連滾帶爬的來到床邊。蘇離的臉色蒼白,唇色也蒼白,整個人看起來毫無生氣,林安歌顫抖著手靠近她的鼻子,卻毫無鼻息,蘇離的整個身體都已經變得冰冷。
林安歌大吼一聲,他不相信、不相信那麼愛笑那麼美好的蘇離會自殺。
他倔強的拿出手機打了120,然後死死地把蘇離已經冰冷的身體摟進懷裏,醫生來了看到林安歌這副模樣也是嚇得不輕。
“對不起,先生,病人已經沒有生命體征……”醫生小心翼翼的說,像這種痛失摯愛而發了瘋的人以前他們也曾經見過,為了少受一些傷害,他們還是要小心翼翼的不能刺激到林安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