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盈隻是低著頭不說話,房間裏一片寂靜。
“是不是我媽。”顧流年的聲音裏是滿滿的疲憊,他深知方盈是那種沒什麼心機的女孩,從小嬌生慣養著長大,對外界的看法充滿著美好,不會想出這樣的辦法去逼迫顧流年。
“顧哥哥,都是我不好。”方盈垂著頭低聲道。
顧流年聽到方盈這一番話內心已經明了了,就是張文麗見顧流年不待見方盈,想讓他跟蘇時傾之間產生裂痕,好讓顧流年能跟蘇時傾的關係越來越差,直到最後一拍兩散。
他努力查出了給張文麗寄照片的幕後黑手,布下他自認為完美的局要給蘇時傾報仇,給蘇時傾洗脫“私生活不檢點”的罪名,他想在最後的時候把事情都捅出來,給蘇時傾一個說法。
讓張文麗知道蘇時傾是被陷害的,讓張文麗能夠慢慢了解到蘇時傾的為人,也讓張文麗見識到自己和蘇時傾的感情是多麼堅固,多麼牢不可摧。
可是他沒有想到,沒有想到張文麗動手這麼早,這麼猝不及防。
沒有想到從小疼他愛他的母親會用這樣的辦法逼他接受一個自己不愛的人,逼他犯下這樣的錯誤,破壞他最最珍惜的感情。
“顧流年。”這是蘇時傾第一次叫顧流年的全名,這種陌生而又疏離的叫法,令顧流年渾身難受。
“傾傾,不要這樣叫我……”顧流年覺得自己簡直犯下了不可饒恕的大錯。他因為昨晚喝了酒加上有藥效的作用,頭痛欲裂又渾身酸痛無力。身體上的難受限製了他大腦的思考,他覺得迷茫而又無助,內心受著如火烤一般的煎熬。
顧流年覺得自己的力氣已經再也支撐不住自己這沉重的身體,他慢慢滑落蹲坐在地上,手緊緊地抱著頭。
這是蘇時傾第一次見到顧流年這個樣子。昔日高傲冷漠,拒人於千裏之外的顧流年,此刻像個小孩子一樣無助,又像忍受著巨大的痛苦,脆弱得仿佛隻要一個碰觸就會破碎。
蘇時傾向來心軟,她看到顧流年這副樣子自然有些心軟。但是一想到自己在家裏輾轉難眠一整夜,一想到滿桌精致的飯菜,一想到那許許多多個無人接聽的電話和沒有回複的消息,一想到他和方盈昨晚……蘇時傾便又覺得自己是無法心軟的,於是她強逼著自己狠下心腸,努力克製住去把顧流年扶起來抱進懷裏的衝動。
她隻是緩緩走到顧流年的麵前,蹲下來看著身體微微顫抖起伏的顧流年。
蘇時傾一直相信顧流年的心裏是有自己的,她相信顧流年是愛著她護著她的,所以她一直相信兩人一定能排除萬難走到最後,所以當張文麗不同意他們在一起的時候,她也堅定不移地相信自己和顧流年的感情一定能敵得過張文麗的阻礙。
但是現在,蘇時傾發現始終是自己太過單純了。可能就是不被祝福的愛情注定走不到最後吧,她和顧流年之間的感情終是因為張文麗的阻礙,出現了裂痕,搖搖欲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