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秦王趙政……端的是狠辣至極,不似人子啊!!
“老爺!老爺!究竟該如何處置啊老爺!那秦王竟還要清點田畝,讓我白族補繳賦稅啊!!”
白夫人念及此處,頓覺心痛如絞,就猶如一把剪刀在生生割自己的肉一般!
那麼多田畝賦稅,豈不是要斷了整個白族的命根子啊!!
“他簡直癡心妄想!!”
白遲怒喝一聲,猛的一拍桌案,卻是當即豁然起身,對著下人怒吼而道!
“來人!速速召集秦川世族來白府相議!共謀大事!!”
……
白府之中,眾位秦川世族彙聚一堂,密謀大事。
“眾位!秦王欺我等實在太甚!此等攤丁入畝,地丁合一之策!無異於禍從天降,掘我世族傳承根基之舉啊!!”
白遲作為白氏家主,又為此地主人,自然當仁不讓的主持密會,當先開口而道。
“是啊!秦王那個小毛孩子!他懂個屁他懂!這完全就是在胡鬧嘛!”
“還攤丁入畝?卻不知究竟是誰出的這等陰損毒招!簡直是將我等世族往死裏逼啊!!”
“這還用想!必是那什麼諸葛軍師!若不是他,就秦王那個毛都長不齊的小破孩?他懂個球嘞!”
“他直娘賊的!還一口一個秦王呢?他趙政憑什麼當這秦王?!”
“就是!此等非人之人,大可直呼其名!趙政賊子!!”
“如此賊子,我心難安啊……”
一時之間,眾位僥幸從那場晚宴逃生而回的族長家主們,一個個哪還有平日裏那般風度可言?
卻是個個群情激憤,桌子拍的是震天響,將秦王趙政簡直罵了個狗血淋頭!
“是啊!如此稅策!實為天下世族之禍啊!!而我父為了據理力爭,為了眾族之利……竟慘死於秦王狗賊之手!!”
白遲此言一出,堂內頓時驟靜,卻是鴉雀無聲,再無一人敢擅自開口!
隻因那血色遍目之夜,在座眾人無不親身所曆!
當日秦王趙政之狠辣手段,對著五具首級淡然問出‘可還服了’這等話時的毛骨悚然!
真可謂是眾位秦川世族心中,永遠都難以抹去的深深陰影啊!!
故而哪怕方才逞口舌之利時那般瀟灑暢快,但真令眾人再次回憶起那一夜所發生的血腥之事,卻盡皆語塞,竟連半句話都絲毫擠不出來!
“眾位!我父也同死於那狗賊之手啊!!今日我等若繼續視若無睹,則改日!那狗賊之屠刀,必加之於你我之脖頸啊!!”
薛氏家主薛仁,也在此時按耐不住,站出身來痛陳利弊!
“試問若再到刀斧加身之日……爾等卻又能如何應對啊?!”
此言一出,眾人盡皆沉默以對,不知該如何回應是好。
但半晌之後,卻還是有人終於怯懦開口。
“那我等隻要……隻要不去招惹秦王,又、又怎會有刀斧加身之日?”
開口說話的是郝氏族長郝牛,老實巴交的他,早已被秦王的鐵血手段嚇得是屁滾尿流,膽戰心驚,試問哪還敢有和秦王殿下做對的半點心思?
“愚蠢!”
薛仁氣的當即跺腳大叫!
這什麼愚蠢郝族,也不知究竟是如何混入秦川八大氏族之列!
目下都已經到了生死存亡之際,竟還想著是跪地求饒麼?!
“那我問你!如今狗賊秦王命我等清點田畝,按地繳稅!莫非你郝氏果真心甘情願,將此等大利拱手讓人麼?!”
薛仁此言,頓令堂中眾族麵色一肅!
方才因郝氏族長一言,卻還略微有些鬆動的許多族長,聞聽此言也隻得哀歎一聲,又如何會甘心如此呢??
“這……”
郝牛頓時語塞,一時卻也不知該如何開口才好。
“對嘛!原來你郝氏卻也不傻麼!”
薛仁見狀頓時大鬆口氣,還真怕這話都說不利索的郝牛,直接噴出一句無稽之言反而壞了大事。
“我、我我我!我當然不願意了!”
而郝牛緊跟著補充之言,更是令堂中眾人大感滿意,緊接著便又開始自顧商議起來。
隻是可憐那郝牛本就多少有些結巴,一時被驟然打斷,剩下還未說完的那半句話,也就隻得憋在自己肚裏了……
‘可、可若是秦王、秦王殿下親命!卻又、卻又有何辦法呢?!’
郝牛皺巴著臉,大感委屈般在心中想到……
……
商議半晌之後,終於艱難達成共識的秦川眾族,最終還是在白氏家主白遲的竭力促合之下,勉強組成了一個略顯鬆散的同盟組織——反秦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