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卷 在中國的日子 楔子 輪回(1 / 3)

他們搶劫、殺戮、偷盜卻美其名曰“統治”,所到之處皆化為焦土,卻稱之為和平。——古羅馬史學家塔西佗

“直至九月十三日淩晨六點鍾,聯邦調查局已經利用裝甲車和直升機將半人馬集團總部大廈完全封鎖。聯邦調查局局長維克多·波利特朝大廈喊話要求一小時內打開大門,但正如各位觀眾所見,現場已經被部署了數量眾多的武裝人員,維克多聲稱如果半人馬員工拒絕伏法,那麼他們將會采取直接行動。警戒線外聚滿了情緒激動的群眾,他們手舉標牌要求將大廈裏每一名員工投進監獄,紐約州州立警察正在維持秩序...”

一隻被機械鐵甲覆蓋著的大手突然湊到軍士長麥克·瑟維斯眼前。麥克望著投在灰色鐵甲上已經扭曲變形的藍光屏幕,表情冷漠。

“他們完蛋了。”吉米·奧蘭多,麥克身邊那個中士望向自己掌心裏正在直播新聞的全息投影屏幕,帶著惋惜的口吻道,“再偉大的公司都會有倒下的一天。從前東印度公司是這樣,今天半人馬公司也是這樣。”

對麵的大個子黑人上士用鼻子哼了一聲。

“上帝保佑,他們倒下真是美利堅——乃至全人類的福分。對待禽獸就不能跟他們講人類的道理,FBI真是一群軟弱的家夥,要我說,他們真該直接衝進去,任何膽敢反抗的家夥直接突突了,這樣才對得起那些慘死在他們手中的無辜人民!”

“說得好!”

一個身材並不魁梧,但聲音氣勢十足的男人從駕駛艙走進了機艙。他的麵罩敞開著,正咬著一根燃了一半的雪茄煙,堅毅的臉上布滿歲月留下的皺紋和戰爭留下的疤痕。他被鐵甲和輔助機械骨骼覆蓋的大臂一邊紋著美國星條旗,另一邊則是代表軍銜的一條銀杠。

他取下雪茄,呼出一口長長的白煙。“現在,我們正準備將這一步付諸行動。”賈斯汀·威克利夫,這位已經有二十年多軍齡的中尉,小隊指揮官對所有士兵說道。

“FBI之所以‘文明’,是因為半人馬總部大廈就在那裏,就在加尼福尼亞州洛杉磯城,就在全世界人民的眼皮子底下。FBI要在世界人民的視線中展現他們的對法律程序的尊重,不管那些人犯下了怎樣的滔天大罪,都不能這樣簡單地一梭子送他們下地獄,而是要送他們上法庭接受審判,細數他們犯下的罪惡。”

“但是!那些法律文件冗長而又繁雜,還有那些油嘴滑舌的律師顛倒是非黑白。如果世界上所有問題都能用法律解決,那要我們這些人何用?”賈斯汀大聲道,“對於一些見不得光的老鼠,就由我們來采取直接行動!”

“我知道在這裏的你們,你們有的人父母、妻子、孩子或者朋友受到‘福音’病毒的折磨,在極端痛苦的情況下死去,這其中也包括我的骨肉!”所有士兵望著這位體型並不高大的隊長,眼神裏無不帶著震驚。這個男人緊抿嘴唇,表情堅毅宛若鋼鐵;他略帶嘶啞的聲音從喉嚨爆發而出,蓋過了暴躁的飛機引擎震撼著機艙,夾雜著狂怒的情緒灌入士兵們的耳朵裏。

吉米望著這位曆經無數戰事的軍人剛毅的臉龐,震驚之餘對他的崇敬又加深了一層。而一旁的老軍士長望著這位老戰友,深深歎息。

“南非西開普敦省克諾斯鎮,這是我們此次的目標地點。半人馬集團在非洲最大的影子試驗基地坐落於此,代號312101。他們在這裏進行病毒試驗,用活人作試驗材料!遊騎兵的士兵們!大聲告訴我我們該怎麼做!”

狹小陰暗的機艙裏,士兵們揮舞著自己的拳頭,群情激憤。“幹死他們!”“送他們去見上帝!”“把那幫婊子養的打成篩子!”

“說得好!”

“檢查你們的武器戰甲和傘包,遊騎兵。這將會是場硬仗,不要留下一個活口!我們曾為這個世界帶來民主與秩序,今天將為仍遊蕩在人間的惡魔帶來恐懼和死亡!”賈斯汀用力吸了一口雪茄煙,然後將煙頭扔到地上一腳碾熄,他舉起武器高喊道,“別忘了,遊騎兵!”

“做先鋒!!”士兵們爆發出巨大的吼聲作為回應。

賈斯汀擺了擺手,隨便找了個位置坐下,打開自己的外骨骼裝甲智能控製麵板,開始檢查自己的戰甲和武器係統。一時間陰暗的機艙內部閃爍著一塊塊漂浮的藍光。

“軍士長,軍士長?”吉米用肩膀碰了一下旁邊正在整備彈藥的軍士長,鋼鐵外骨骼撞出清脆的響聲。他偷瞄著正忙於檢查武器裝備的小隊指揮官,低聲問道:“聽說你一直是中尉的戰友?”

麥克把彈鏈塞進槍膛內,快速拉動槍機。他掃了他一眼:“小子,你不是喜歡艾琳娜·瑟維斯那個前凸後翹的女明星嗎?怎麼現在也對爺們感興趣了?”

吉米露出了尷尬的笑容:“真爺們喜歡前凸後翹的女人,也喜歡比自己更爺們的男人。好吧我隻是開個玩笑,我隻是想了解一下您和中尉的光輝往事。”

“稱不上什麼光輝,隻是殺人而已。”老軍士長低頭凝視著自己的槍,仿佛陷入了沉思。

“從孟買到伊斯坦布爾,從蒙特雷到金伯利。為了民主,為了自由,為了普世價值觀,隻是自詡正義與高尚的殺人而已。他比我更早看清了這樣的事實。”老軍士長瞥了他一眼,“但這次,我至少能說服自己殺人是對的。臭小子,你要是沒事做的話最好再檢查一遍你的武器裝備,她們是你在戰場上最值得信賴的朋友。要站著回去,別躺著回去!”

中士悻悻一笑。就在這時,陰暗的機艙裏突然閃爍著猩紅的燈光,尖利的警報驟然拉響。伴隨著機械傳動的聲音,艙門緩緩開啟,蔚藍一片的天空中氣流狂亂刮過。

賈斯汀站了起來,一邊大聲呼喊著“GOGOGO”一邊向艙門招手。機艙裏回蕩著鐵靴踏在地板上雜亂的聲音,精英士兵們化作藍天上的黑點。吉米在艙口一躍而下,後麵的麥克與賈斯汀兩位老戰友互換了一下眼神,那是一種無需言語的信任。

麥克跳了下去,賈斯汀緊隨其後。幾千米的高度下,從導彈巡洋艦上發射的BGM—271“狂野”巡航導彈已經提前點燃了戰火硝煙。

......

遊騎兵小隊很快穿過被炸得七零八落的基地外圍警戒區域,消滅半人馬豢養的遊擊隊零星的抵抗。而越接近深藏於大山內部的基地入口,敵人的火力密度提升越明顯,全自動火力炮塔層出不窮,但在四旋翼浮空武裝炮艇機的火力支援下進展仍然比較順利。不到三個小時,乘坐輪式裝甲運兵車的遊騎兵小隊就已經就近了基地入口。

“遊騎兵,報告你們的任務進展。OVER。”

賈斯汀正坐在運兵車副駕駛席上,利用自己外骨骼裝甲的集成係統控製無人機偵察子單位在前方進行攝像偵察。他回答道:“距離目標入口還有五百米,OVER。”

“很好。你們將要進入基地入口的最後一道防線。預計基地大門及其堅固,我需要你們清掃這裏的防空設施以便戰機對大門進行轟炸。就像飛機上你們得到的資料那樣,這裏的火力尤其強大,務必提高警惕。”

“另外衛星偵察顯示,周圍小鎮大量武裝單位正在朝這裏靠近,2-4‘追獵者’炮艇機中隊和‘雪鴞’航空中隊會予以你們全力支援。你們必須速戰速決,OVER。

前方原本有一座由防爆牆構成的強大火力防線,在一天前已經遭到了戰機和導彈雙重轟炸打擊,但由於這裏有強大的電磁幹擾,導彈製導紛紛失靈爆了個煙花,清掃效果也未得到有效評估,更何況轟炸機執行任務的時候遭到了這裏密集的防空火力打擊,得到損失一架傷一架的尷尬結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