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完這句話,我表情平靜地看著劫匪大叔,我想我可能有點明白他為什麼要找邵奕然的麻煩了,因為在外人看來,邵奕然是這兩大財團共同的繼承人,所以傷了邵奕然,可能就是傷了這兩大集團公司。
但是他不知道,邵奕然在他們的眼中,其實和工具也沒有什麼區別,他之前受到重視隻是因為他用利用價值。可現在他在那些人眼裏,就如同沒用的廢鐵,而且還是他爺爺忌憚的對象。
但這些話,我不可能跟眼前的這個懷著仇恨的大叔講,因為講了也沒有用,他不會相信,他隻會覺得我在替邵奕然開罪。
邵奕然的出生,在這個大叔眼裏就是最大的罪過。
所以這個時候,我必須提醒他,提醒邵奕然是他最愛女人的孩子,就算他再怎麼恨,邵奕然身上都流著那個女人的血。
我故意把最後一句話的每個字都咬得很重,然後停頓了下,看他的反應。
果然,在他聽到這句話的時候,他的神情有些動容了。
我記得這個大叔之前是教樂器的,熱愛音樂的人,骨子裏都是浪漫的,也是情感比較豐富容易動情的人。
“第二次看到這個故事,是在一本書上,書的作者記錄了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的愛情故事,然後這份感情失敗了,男人很落魄,女人另嫁他人。男人無奈之下娶了別人,生了孩子,可他並不愛這個家,也不愛這個孩子。他滿腦子想的都是怎麼報複,於是他把自己的孩子當做報複工具,每天在家施虐,毆打自己的妻子和孩子,最終妻子不堪重負,起訴和他離婚了。之後,他就從此消失了,等他再出現的時候,孩子已經長大成人,他以父親的名義要求孩子為他做事……這個故事,讓我對這個男人一點都同情不起來,我隻覺得他自私自利,為了自己,不惜傷害了自己最親近的人!”
“你說呢,大叔。”我看著劫匪大叔,問道。
劫匪大叔瞪著眼睛,一直盯著我看,他的眼神很複雜,我不知道他在想什麼,我隻想趁著邵奕然沒來之前,能勸說他。
但看著他眼神中越來越多的火氣,我猜,我可能失敗了。
“我傷害最親近的人?分明是他們一個個都拋棄了我!”劫匪大叔突然激動地站起身來,指著我的肚子大罵道:“生孩子有什麼用!生出來也都是冤家!隻會向著別人來氣你!要他有什麼用!”
劫匪大叔越說越激動,最後紅著眼,低著頭四處找,最後在地上找到了那把被他丟在一旁的匕首,撿起來後,便一步步向我逼近,一邊走,一邊目光凶狠地盯著我的肚子,嘴裏不停地嘀咕著:“生出來有什麼用!不如早點弄死!”
看著他精神突然失控,我嚇得臉都白了,一邊用力地用雙腳蹬地,想讓椅子向後挪,盡量拉開我們的距離。
“大叔你鎮靜點!有什麼話咱們好好說!”我越是著急,雙腳胡亂地蹬著地,椅子卻紋絲不動,“大叔,你之前說過,隻要我配合,你不會傷害我和我的孩子的!你就是這麼守信用的嗎?”
“什麼守信不守信的,反正把他叫過來,也是為了送你們一家三口上西天!現在不過是提前讓你肚子裏的那個種早點死罷了!”
劫匪大叔說著,麵容突然變得猙獰起來,“相信你我,生出來一點用都沒有!”
說著,劫匪大叔舉起刀子,紅著眼,怒吼著就向著我的肚子刺過來。
我瞪大眼睛,驚恐地大叫著不要,不要傷害我的孩子!
可是這個時候,有誰能來幫我呢!我無助地大吼著,我說求你了,別傷害我的孩子,我求你了,不管你恨誰,他都是無辜的,求你了,放他一條生路吧!
可不管我怎麼嘶吼,怎麼哀求,眼前的這個大叔就像是著了魔似的,完全不聽我在說什麼,手起刀落,眼前他的刀就要刺中我的肚子了。
“啊——”我瘋了似的的大吼著,企圖換回他的人性,但他連一絲猶豫都沒有……
就在我幾乎要絕望的時候,一個身影迅速地向我們這邊飛奔而來,然後用他的身體擋在了我的前麵,抬起手臂來,用自己的胳膊接住了劫匪大叔刺下來的刀子!
“邵奕然……”此時我整個人都是懵的,精神有些恍惚,看見眼前的這個男人,甚至有點不太相信,“邵奕然是你嗎,真的是你嗎,你來救我們了嗎?”
說著說著,我就嚎啕大哭起來,我怕,我剛剛是真的怕了,我差一點就害了我的孩子!
“是我,是我!沒事了,沒事了,我來救你了,一切都過去了好嗎,別哭了……”邵奕然用他那條沒有受傷的手臂緊緊地摟著我,並不停地拍著我的頭,低聲細語地安慰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