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孕水不知道怎麼回事兒,就被幾個清兵給抓了壯丁了,然後更是稀裏糊塗的就被帶著走了,甚至都沒有來得及跟自己家裏麵的老娘打聲招呼。
那是江孕水記憶猶新的一天,那天的天氣也不是很好,外麵刮著呼嘯的北風。那一年是農曆壬子年,那一年是大清帝國宣統三年,也是現在的江孕水所不知道的中華民國元年。
江孕水和十幾個同莊的人被幾十個清兵圍在當中,跟著前麵的隊伍亦步亦趨的走著。
這時候從他們身後傳出了一聲馬嘶聲,接著一個很是魁梧的漢子騎著一匹棕毛馬到了近期來。
這些清兵中領頭的一個很恭敬的行禮說道:“查千總,什麼風把您給吹來了?”
被稱呼為查千總的魁梧漢子很是豪爽的笑著罵道:“哈哈,老子原先那個跑腿兒的偷著撩了(偷偷跑了),現在準備從這些新崽子裏麵再挑一個出來!”
那清兵領頭的很是為難道:“查千總,這是我們征來要去打造反派的人,您是不是在帶人前該跟我們的頭說一聲。”
查千總聽到這清兵領頭這麼一說,頓時怒眼一瞪,舉起手中鞭子邊抽過去邊罵:“你他娘的個雜碎!敢教老子做事兒!就是你們的頭見到老子都要禮敬三分!”
“啪!”的一聲,馬鞭跟那清兵領頭的麵皮結結實實的挨在了一起,那個清兵領頭雖然吃痛的嘴臉直抽抽,可是卻不敢出聲。
查千總也不管那些,不過也將手中的鞭子重新的收了回去,然後在江孕水他們這些新征的壯丁中掃了一眼,指著江孕水道:“你!就是你,別他娘的瞎看了,現在就跟你查千總走!”
江孕水膽子卻不是那麼大,在被查千總指到的時候渾身都不由得哆嗦了一下,然後更是出現了片刻的恍惚,這時候聽到查千總的這麼一吼,更是雙股哆哆嗦嗦的。
那查千總吼罷直接調轉馬頭便走,江孕水隻得是在眾人的注視下,戰戰兢兢的跟了上去。
等到查千總和江孕水都離得遠了,那被抽了一馬鞭的清兵領頭往地上“呸”的一聲吐了口血沫子罵道:“狗日的查圖魯,等老子翻身的時候要你好看!”
四周清兵多數都低頭不敢應聲,隻有幾個跟清兵領頭關係較好的算是安慰了幾句,清兵領頭往江孕水和查千總離開的方向又狠狠地看了一眼,這才捂著腫脹的臉繼續帶著自己的人和所有壯丁向前行去。
再說江孕水在後麵追著前麵騎著馬的查千總,已然是累的上氣不接下氣的,他不是沒在途中想過這時候逃了也許就真的逃了,可是每當他有這個想法的時候,那查千總就猛地回頭向著他這個方向看上一眼,這讓江孕水心中升起的小念頭頓時就被壓了下去,隻得繼續跟著前麵那個凶神惡煞似的人繼續跑著。
直到跑了將近兩裏左右,前麵查千總的速度才緩慢了下來,江孕水不一會兒也跑了過來,隻不過呼哧帶喘,頭頂上也是在騰騰的冒著熱氣。
查千總讓馬停下來等江孕水緩的差不多了很是隨和問道:“叫什麼名字?”
江孕水有些膽懈的看了看查千總,緊張到口吃的說道:“回,回千總,我叫江孕水。”
查千總笑了笑罵道:“倒是他娘的是個好名字,看來你這家夥原先的家世應該很不錯啊!”
江孕水苦笑道:“不瞞千總,我家一直都是家徒四壁的,隻有一個老娘相依為命,求千總開恩放我回去照顧老娘。“
查千總看了眼江孕水冷笑道:“怎麼?跟著老子委屈你了?老子還要告訴你,不是老子把你從那夥死人裏麵弄出來,你他娘這個慫樣子,上了戰場也得第一個死!”
“撲通”一聲後,江孕水跪在地上死命磕起頭來,查千總看著江孕水這個樣子,從早先的煩躁慢慢的眼中多了幾分欣賞神情。
查千總甩了下馬鞭道:“給老子起來吧!看在你是孝子的份兒上,老子答應你,會讓人照顧好你老娘的,但是你得跟老子趕快走了,要是再不答應老子一掌劈了一個崽子!”
江孕水聽到查千總前麵的話,心中剛剛湧現了一些感激之情,可是再聽到後麵的話後整個心再次的墜了下去。
查千總有些無奈的看著還是長跪不起的江孕水說道:“老子也算是服了你了,要不是老子現在急需人手老子真的想劈了你!老子再鬆個口,你隻要跟著老子把事情給辦了,老子馬上放你回來。”
江孕水猛地抬頭看著查千總問道:“要多長時間?”
查千總也被江孕水眼神弄得心裏麵咯噔一下,很是尷尬的躊躇了片刻說道:“用不了多長時間。”
江孕水又問:“千總說話算話?”
查千總大笑道:“老子查圖魯,一個唾沫一個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