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要她……跳江?
他根本不是在跟她機會,他根本就是在對她報複!報複何蓮墜江的死!
“不敢嗎?”
唐景煜無所謂聳聳肩,聲音淡淡的,毫無情緒,“不敢的話,以後就閉上你喊冤的嘴,你越喊冤,我越討厭你。”
艾琉夏渾身顫抖起來,啞著嗓子低喝:“唐景煜,你瘋了!”
“沒錯,我就是瘋了。”他冷冷地斜睨著她,“我就偏要看你拿什麼決心來證明清白。”
艾琉夏急急地喘了幾口氣,鋪天蓋地的悲絕將她吞沒。
他要的證明,是讓她以跟何蓮一樣的方式……去死。
“如果我敢,你就能相信我是清白的嗎?”她斂下眸眼,遮住眼底濃濃的悲哀和絕望,聲音低入塵埃一般,卑微不已。
“前提是,你敢。”他笑容冰冷,恍若尖刀插入心髒的狠戾。
夏季是水流最湍急的季節,更別提盧浦大橋橋勢多高。跳江?簡直是找死。
“好。”
唐景煜眼角動了動,疑似聽錯了。她說什麼?
“希望你說到做到。”
艾琉夏低著頭,遮住眼底深入骨髓的哀傷,默然轉身,拖著疲累的身子走出了別墅。
她沒有別的選擇。
她想她真的是瘋了。為了一個男人,賭上了婚姻,賭上了尊嚴,如今,還要賭上性命。可她偏偏無法拒絕。就像飛蛾注定撲向火光,她這輩子,注定是要栽在他的手上。
沒關係的,跳江而已。如果能令他改觀,她願意付出一切代價。
唐景煜卻愣了愣,沒緩過神。直到別墅的大門重新關閉,空蕩的屋裏僅剩下他一人。
“切,想唬人?”
他眯著眼睛冷笑了一會,從桌上拿了一包煙,點燃了一根煙叼在嘴裏。
艾琉夏……
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煩躁自心底湧起,慢慢感染了大腦神經,傳遍全身。他急切地吸了一口氣,尼古丁的氣息霎然衝入肺腑,煩悶的情緒似乎瞬間得到安撫,隨著那口煙霧的吐出,心間的渾濁仿佛找到了出口,消弭在空氣中。
“她該不會真的去跳江吧?”他低喃。
雖然是他提出的要求,但他隻是報複性地說說而已。那女人難不成還真去了?
他煩躁地扔了煙,皺起眉,好不容易平靜的心緒又開始混亂起來。
該死!她愛跳不跳,他為什麼要對一個殺人凶手心軟?
他煩悶地回房舒服地洗了個澡,洗淨身上濃鬱的煙酒氣味,打開門走到客廳,張望了一會。
那女人還沒回來?演戲上癮了?
“Shit!”
他暴躁地抓了抓頭發,匆忙拿過車鑰匙出門,往盧浦大橋方向開去。
那女人最好不是在演戲,否則他非掐死她不可!唐景煜不耐地捏了捏眉心,踩下油門。
半路上,手機響起,來電的正是艾琉夏。
不知怎麼的,唐景煜忽然鬆了口氣,接起電話,將車子停靠到一旁,冷冷地嘲諷道:“怎麼,不演下去了?跳不下去?”
隻會裝腔作勢的女人!哼!
電話的那頭,卻是猛烈的風聲在呼嘯。風聲中,艾琉夏的聲音平靜得出奇。“景學長,你答應我的,一定能做到的,是嗎?”
刺耳的風聲和太過平靜的語氣,令唐景煜凝起了眉心,心頭突突的,暴躁不已:“艾琉夏,你在玩什麼把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