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怒急反笑,“我爸媽養我這麼大,為了跟你在一起,他們幾乎跟我斷絕了關係,去年我用光了我自己存折上的存款給我爸媽買了一套房子,這怎麼著就是從你這裏拿的錢了?”
做了8年老總的男人,笑得十分薄涼,“你存折上的錢,不是我給的,還能是哪裏來的?”
她似乎是直到這一刻,才看清楚了他的嘴臉,“嗬,我在公司十年,為公司做牛做馬,也不過每個月領了份企劃部部長不高不低的死工資,韓庸,我拿了自己辛苦攢下的錢給我爸媽買房,這錢跟你有關係?”
“孟小白,不要整天把在‘在公司十年’這樣的話放嘴邊,沒有你,我韓庸照樣能把我的韓式婚慶做到如今的地步!”男人坐在沙發的主位上,看著麵前跟了自己十年的女人,眼底隻餘滿滿輕慢的冷光,“收拾收拾,趕緊走吧,免得一會兒聆子來了,礙了她的眼。”
嗬,這個此時此刻台上一臉正氣的男人,心底深處也不過一個薄情寡義的衣冠禽獸。孟小白這麼想著,看向台上某個男人的眸眼,不自覺就跟著帶上了幾分不為人知的寒意,“趙叔,我有男朋友了。韓庸這樣的人才,我可高攀不起。”她似笑非笑道。
這會兒舉著相機,正拍著新郎新娘大合照的老趙頭並沒有瞧見孟小白此時此刻的表情,他單聽了孟姑娘笑嗬嗬一番話,還當真是以為他那小徒兒韓庸有了機會,“小丫頭這話說得,雖說小麗追小庸追得緊,不過我看我那小徒兒倒是對你更上心些。”
她把手裏最後一口果粒橙喝完,看著台上新娘新郎相攜著走下台來,張口正要說話呢,王朝璽這會兒喝得紅光滿麵,卻是先過來跟她說話了。“老總剛才誇你了,小丫頭,有前途。”
故事情節的發展,果然跟上輩子一個樣。江芳和柴強的這一場婚禮,會讓王朝璽發現公司裏的可用之才。
上輩子,韓庸頂了自己的包,獨攬了這一份功。
這輩子,她親手把策劃案交到王朝璽的手裏,這會兒王朝璽看她的眼神就立馬變了。
主持完畢,親朋好友開始用餐,韓庸下了台,當然是先來跟王朝璽打招呼,“王經理。”他頷首,喚上一聲。
“小韓串場的詞寫得也不錯,“王朝璽說著話,微醺的眼睛依舊又看向了公司裏新晉的兼職孟小白,”小丫頭,跟著我好好學本事,以後有你出頭的機會!“
“嘿嘿,”她謙虛的笑,“謝謝王經理的厚愛了。”
自己推薦進公司的人,一轉眼在公司裏鋒芒畢現,還搶了上司的青睞,某個西裝革履的男人有些隱隱的不舒坦。不過他私底下悄悄看一眼那姑娘,後者撓一撓腦袋,麵上盡是一片單純無害的小模樣。男人於是就開始在想,他是不是得主動出擊,把這個令人摸不著頭腦又心思單純的小姑娘拿下來了……
“咦?”張婷不解地瞧著自家二姐一溜煙就跑了個沒影,“小白姐姐這是怎麼了?往常不都會陪著我們把煙花放完了才走的嗎?”
人小鬼大的薑佩哲同學黑葡萄似的大眼珠子轉一轉,“沒瞧見孟老二時不時就在看手機嗎?”小小少年郎笑得賊精,“嘿嘿,準是交男朋友了,這會子急著回去跟人視頻吧。”
葉紹均邊上正給女朋友發短信呢,這會兒聽了薑佩哲的話,免不了就多心的想起昨天撞見的唐霽月來。他們倆,複合了?
孟姑娘“噌噌噌”就奔上了樓,視頻一接通,禹末鄉放大的一張俊臉就出現在了屏幕裏。
“怎麼還在喘氣?”男人注意到她上氣不接下氣的小模樣,“急著,想見我一路跑回來的對不對?”
她才不要承認呢,“謝謝,你想多了!”她習慣性朝他翻個白眼,然後注意到視頻小框裏,自己的頭發貌似跑得有些亂了,她於是假做無意地捋捋頭發。
然後,視頻那一頭的男人,就注意到了她腕間戴著的那串手鏈——一條芙蓉花手鏈。想起半年前,在普林斯頓的機場,她那樣直白的拒絕了的東西,這會兒已經真真切切被她戴在了手上,男人狹長的鳳目微動,眸光裏盡是一片繾綣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