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其實,一早就已經察覺出兩人不菲的身世,預備了大幹一場……
“王經理,這就是我跟您提過的朋友,孟小白。”韓庸先跟主位上坐著的負責人做介紹。
王朝璽,天天婚慶公司的運行經理。孟小白自然知道。他是這次婚慶的主要負責人。因著公司裏原先的策劃,上周剛剛辭職回家養胎去了,這次這麼好的機會,哪裏輪得到她這個小白來挑梁。
她做一副誠惶誠恐小白模樣,“王經理,您好。”
主位上坐著的男人四十歲不到,表情嚴肅,“嗯,”他不過幾不可見的點一下頭,“江小姐和柴先生馬上就要到了,你們準備一下。”他轉過頭,對韓庸說。
上輩子坐在這間小小策劃室,她緊張得一張小臉煞白煞白,見著那對衣著光鮮的璧人時,她更是連說話都帶著了幾分磕磕絆絆的捉襟像。
這輩子再坐在了這間小小策劃室,已經見過不知多少風浪的她,鎮定自若地翻閱桌上放著的文件。
現在大一的奶娃娃們膽子已經這麼大了?王朝璽瞥一眼埋首文件中的孟小白,以目示意韓庸,這姑娘啥來頭。
“小白是C大漢語言文學大一的新生,嗯,聽說剛拿了全國大學生短篇大賽的一等獎。”她淡然處之的態度,讓一旁坐著的韓庸也忍不住生出幾分欽佩來。他還記得,第一次來到這間並不大的婚慶公司時,自己的慌亂,自己的無措。卻不想,這個不諳世事的18歲小姑娘,竟是比他還要更鎮定自若。
“哦,”王經理這才稍稍轉動了腦袋,切切實實點了一點頭,“希望你們兩個能把這次的婚禮做好。”他終於多說了一句話。
王朝璽的話剛說完,前台小姐已經領著一對男女走進了策劃室。
女生大波浪的卷發,皮膚白皙,眼神溫柔。
男生一身休閑西裝,中等身材,一副銀邊眼睛,斯斯文文。
其實,若隻是這麼一眼,任是誰也想不到這個眼神溫柔的女子會是公司老總的千金,這個斯斯文文的男子會是東運快遞的太子爺。
所以,韓庸的成功,不是沒有道理的。
他會借了這次文案的功,得了王朝璽的親睞,順利的拜了王朝璽的師,在天天婚慶裏呆上三年,苦學經營之道,再在畢業的前夕,創下自己的韓式婚慶。
長桌尾席上坐著的孟小白,眼角閃過一絲幾不可見的狐滑笑意,嗬嗬,這一次,她怎可再如了他的心願,讓他一路的順豐又順水。
策劃室裏,氣氛一時有些凝重。
韓庸鄭重地點頭,“王經理,我會多幫著小白一些的。你放心,下周二,我們一定把文案交上來。”他說的是他會幫著她,意思就是文案策劃不是他的活。
她捋了一下頭發,慢條斯理的點頭,“嗯。這是我來這裏的第一個策劃,我會努力做好。”她突出表達了“自己”。含蓄的表明,她的活,她自己幹。她不需要找人一起背鍋,更不需要別人來同她分上一杯羹。
等到王朝璽一離開了策劃室,孟小白也緊跟著站起了身,她一邊整理著桌上的資料,一邊準備著走人。
她淡定的模樣實在是有些讓韓庸發了懵,“你,這就要走了?”她這會兒難道不該問問他的意見,問問他的想法嗎?
“學校今晚上有迎新晚會,”她把自己需要的東西放進隨身帶著的包包裏,“班導說全班得一個不落的到場。”她收好了東西,“我得先走啦。”她抱歉的一頷首,準備走人。
年輕的男人竟是脫口道,“唉……”他喚住了她。
少女大眼一眨,“唔?”帶著三分的懵懂,七分的純真。
年輕的男人在少女“不設防”的笑顏裏木訥得忘記了呼吸。
他憨傻的偽裝,讓她想吐。可白蓮花嘛,誰裝不來。“韓庸?”她試探著喚一聲。
年輕男人醒過神來,“以後,你就叫我阿庸吧。”他笑得一本正經,“韓庸,聽起來太生疏了,畢竟以後我們也算同事了。”
阿庸?這兩個再普通不過的字,一組合到一起,怎麼就這麼的讓人覺得刺耳又刺目。
嗬。
阿庸。
這名字,她曾喚過他10年。
10年阿,40個春夏又秋冬,120個月,3650天,87600個小時。
她都曾那樣心心念念過這個名字。
可是,他又何曾,真正將她放心上過?
她心上在撕心裂肺的叫囂,她臉上的笑容卻半點也沒破功,“哦,阿庸。”
她的聲線,本就極為的好聽。軟軟糯糯,酥酥麻麻。加上她刻意的將聲音拖長了那麼一點。這會兒聽來,就更加的軟糯又嬌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