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人在屋簷下屈服(2 / 2)

禹末鄉獨自留下,肚子餓的咕咕叫,但他極力保持優雅,讓自己看起來有談判的資本。

“你們是誰?為什麼帶我到這裏來?”他用英語說。

boss和黑人麵麵相覷,估計聽不懂他說什麼。

禹末鄉又用德語和法語各講了一遍。

還是聽不懂。

見鬼。這些到底是哪裏人?連話都聽不懂是怎麼從港口開出來的?

boss嘴裏叼著一根大雪茄,示意禹末鄉轉一圈給他看看。

人在屋簷下,不得不低頭。禹末鄉隻好照做。

“嗯。”兩人看了看他滿意的直點頭。

看完身材,黑人又走到禹末鄉麵前,一把撕開了他的襯衫,伸手握拳在他胸前捶了幾下。

還挺結實。不錯。黑人點點頭。

boss嘰裏咕嚕又說一通,黑人抓住禹末鄉的肩膀把他推著下了甲板。

“有沒有水喝?有沒有東西吃?”禹末鄉邊走邊跟他比劃,嘴巴幹的都要裂開了,肚子餓的都要走不動了。

黑人麵無表情,推著他隻管走,兩人七拐八彎到了一排房間外麵,黑人瞅準一間,直接把他推了進去。

禹末鄉在桌邊站立,馬上轉身過來警惕的看著他。

草。這家夥該不會是看上自己了吧?

特麼的真是這樣,豁了這半條命不要,也要跟他拚了!

黑人把他推進去,轉身從房間牆壁上拿了一個塑料袋下來,往桌子上一丟,示意他把外套脫掉。

禹末鄉瞅一眼自己血淋淋的西裝,明白他原來是給自己擦藥的意思,這才鬆了一口氣。

“麻煩你先出去一下,我自己可以擦的。”禹末鄉帶著笑臉比劃給黑人看,不料黑人聽了馬上又伸手過來抓他。

“有酒嗎?”禹末鄉想起自己以前看的武俠和三國演義來。是個鐵骨錚錚的漢子都可以忍受自己療傷和刮骨之痛來,他禹末鄉也不比他們差。

黑人指指桌子腳上的一瓶汙濁的酒。

禹末鄉微微探下身子拿起來,打開蓋子聞了一下。是酒沒錯。

他又把手放到麵前做了個打火的動作問他要打火機。

黑人看了看,搖搖頭。

草。這麼大塊頭都不抽煙的?

禹末鄉想起那個boss,指指頭頂,意思是自己去找他借。

“嗯!”黑人一臉嚴肅,抬手攔住他,不讓他出去。

禹末鄉想解釋一下,最終也沒有力氣,還是算了。

他走回桌邊往一個破杯子裏倒了些酒,然後把針線都放到裏麵去浸泡。

泡了一會兒,他把針線拿出來,示意黑人幫他縫傷口。

拿過自己的破襯衫塞進嘴裏,眼睛一閉。

但願自己能熬過這一劫吧。

針線剛穿進肉裏他就暈過去了……

連續兩天已經沒有進米水,禹末鄉已經嚴重脫水,嘴唇幹的像黃土地上的一道道溝壑,咧著血口子亟待填滿。

在他二十九年的生涯裏,除了童年五歲之前沒有要風得風要雨得雨外,之後的二十四年,他一路順風順水,不管到哪,都是人群的焦點。

他外貌出眾,性格沉穩,學習優異,乖巧又不失倔強,一直是父親的驕傲,父親寵他已經寵到了連自己跟梅姨的事情都會跟他傾訴的地步。

而且有盧明霞這樣護犢子的母親保護,他打小,但凡傷口超過一厘米都必須去醫院,兩小時喝一次水,兩小時排一次尿,不允許他受一丁點傷害。

以前跟白沐沐剛結婚的時候兩人坦誠相見,他通體光滑無痕讓白沐沐都自愧不如。

白沐沐從小幹活,磕磕碰碰的傷,可比他多了去了。

也許老天是公平的。

一段時間內讓你極度舒適,一段時間內又要你極度難過。

但是總歸要把舒適和難過分配的剛剛好才肯罷休。

等他再次醒來,天已經微微亮,一抹鮮紅的朝陽正從地平線上升起,海浪拍打著船頭發出清脆的聲響。

如果不是強烈的疼痛和虛弱讓他動彈不得,他還真是挺願意起來看一看窗外的景色的。

他躺在地板上,扭頭往後看,黑人正在他麵前的床上呼呼大睡。床尾放著一瓶渾濁的酒。

禹末鄉猜想這個黑人是從極偏遠的地方來。首先,他語言不通,必定沒有在大都市待過。其次,他喝的酒和用的東西都是極廉價的貨,想必也都是從一些經濟不發達的地方買來的。

他到底是從哪來的,要帶自己去哪呢?

禹不得想那麼多了,禹末鄉看著那半瓶酒,先保住自己命才是正事。

他緩緩挪動了一下身子,用腳趾頭輕輕把酒瓶往自己這邊帶,帶到大腿處,才勉強伸了胳膊把酒瓶拿過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