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聽後心頭一震,回頭一看,不知道是什麼時候一部黑色的“福特”轎車已悄然無聲的停她的背後。
與此同時,無名回頭一看,他看到一部黑色的“神特”裏坐著一位白須老人。
老人年齡約有七十來歲,高額慈目,滿頭銀發整齊垂耳,身上穿著一條藏藍色的長衫。
“沒沒規沒矩,老胡可是你的長輩,你怎麼可以用命令的口氣跟長輩說話。”老人厲聲訓道。
“爸!”玫瑰皺著眉頭走到老人麵前說:“我錯了!”
老人瞥了她一眼,厲聲道,“這麼晚了,你一個姑娘家還在外麵野,也不怕人說三道四。”
“爸,我!”老人那刀一樣的眼光令玫瑰緊張得舌頭打結。
“還不上車?”
玫瑰回頭看了一眼無名,說,“爸!我還有點事,您們先走吧!”
“有什麼事明天再說,三更半夜的,上車!”老人厲聲道,臉色冷得跟冰山似的。
玫瑰撇了撇嘴,依依不舍地上了福特車。
見玫瑰坐進了黑色的福特車,無名鬆了口氣,終於甩掉這塊燙手的山芋了。這時候他突然想起什麼,轉身一看,馬兒不見了。
“他媽的,哪個夭折仔偷了老子的馬?”無名暗罵一聲,抬頭看了看天色,轉身朝著聚友客棧的方向行去。
到了子時。“洞水湖”茶館裏的客人幾乎已經走光了,唯有兩間包廂裏的燈還亮著。
這兩間位於茶館的東側。
第一間包廂隻有五十平方米大;第二間便是最東側的貴賓室“幽蘭閣”。
“幽蘭閣”裏燈光橘黃,電唱機播放著悠揚動聽的日本木吉他音樂。兩個不知名的男女靜靜地下著圍棋。
過了片刻,男人掏出一塊端士懷表,仔細一看,然後又把懷表端進口袋裏。“秀子!”男人盯著棋盤若說,“左邊的地盤已經被你占去三分之一了,看來這次你的預測還是準確的。”
女人動作優雅地端起放在右側的茶,雙手捧杯左右來回地轉了一下,隨後抬起左手掩遮杯前,輕輕抿了一口,放回桌上。然後神色平靜地從懷裏掏出一條繡花的真絲綢緞質地小手帕,拭唇角邊殘留的茶水。
男人默默地注視著女人的動作,臉色越來越難看了。
“中國有句老話說得好,‘識時務者為俊傑也’!”女人邊說邊將小手帕放回原位,“依我看這次先生隻是稍讓一步,暫失一小塊土地而已,但是……這失去的一片塊土地往後便可換取一大片江山呀!”
“此話怎講?”男人目不轉睛地盯著麵前的棋局
“照目前的情況來看,先生的局勢還是相當不錯的,表麵上看是吃了點虧,根基卻紮得更深固。”女人說罷收回她的棋子。
男人聽罷神色豁然明朗,說:“好計謀!不過……”說到這裏男人臉色兀然一沉,“可是秀子你卻犯了大忌。”
女人聽後心中暗驚,垂首道:“對不起,秀子不知哪錯了,請先生多指點!”
男人長歎一聲說,“秀子你是個細心的人,怎麼就沒注意到自己喝茶的動作。要知道一個合格的間諜不但要忘記自己的真正身份,還必須改變他日常中的生活習慣。”
女人連忙垂首道:“先生,我錯了!日後我一定改過。”
“ばが!男人神情威嚴道:“就連現在你這個動作也是致命的,哪個中國女人像你這樣動不動就垂首鞠躬的,如果你不改變自己的生活習慣,就無法勝任這份工作。”
“是的,秀子明白!”
“必須改之!”男人神情嚴肅道,“一旦你暴露了自己,不但會害了自己,還會連累其他人跟著你喪命。”
“好的!”女人忙回道:“秀子銘記在心!”
“嗯,今天這棋就先下到這裏,你該回去聽聽‘黑狼’的複命了。”男人說罷站起身來,略微整理一下身上的西裝,然後和女人悄然地離開了茶館。
注釋①帆布衣:以前閩南一帶的漁民的衣服是用帆布做成的。
淩晨醜時。“幽蘭閣”隔壁的另一間茶室裏依然燈火通明。四個身穿黑色衣服的男人盤腿坐在一邊靜靜地玩撲克牌。
一個黑衣男人側身靜臥在日式榻榻米上睡覺。